凯撒可以想象这样一个画面——冒险施放时间魔法进行穿越的弗莱，在亚空间中度过了自己孤寂又漫长的一秒钟。他一遍又一遍的查看时间箭头的节点，只为找到自己想要的一千年后凯撒拔出屠龙剑之后的那个时刻。这是一种多么绝望和无聊的过程呀？凯撒不懂，他只知道弗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当然他也从来就没有想过一个普通的亚人族，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他正在想象，莎莱银铃般的声音就对面传来了。看来她已经泡好了茶，沁人心脾的味道直冲凯撒的肺腑。

“所以凯撒，你认为，弗莱的迷失是因为他看了太多时间的节点吗？”莎莱这么问道，同时给自己和凯撒是茶杯斟满了茶。

“是这样的莎莱。”凯撒回答，“实际上，如何‘看’时间节点，这方面我仍然是毫不知情。我也不知道弗莱眼中的时间到底是什么样的……不过我知道时间节点，包括时间箭头，其实都是包涵因果律的……怎么说呢？弗莱自己本身也在时间之中，所以他受到时间的影响是肯定的。”

“这和因果又有什么关系？”莎莱问。

“弗莱看到的未来，同时也包涵自己的未来。莎莱你想想看，如果你自己可以看到时间，那么必然会看到在时间节点中的自己。我从来没有说过时间是稳定不变的，实际上时间，也就是说某个时间点发生的事情，会因为许多不定因素而改变。比如说，弗莱在施放时间魔法来到亚空间之前，亚空间中的时间节点映射出的未来就没有他，而在弗莱来到亚空间以后，亚空间里就出现了属于他的未来。”说到这里凯撒停顿了一下，他想确认莎莱的反应。

“是这样没错。”

莎莱的回答完毕之后凯撒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而在时间中，你任何的动作，包括观测时间这一行为本身，都会影响到时间节点所发生的事件。也就是我所说的因果律——弗莱观测时间，应该会看到属于自己的未来，然后如果他看到这个未来不符合他的期望，他就会试图去阻止这个未来。莎莱，换做是你，你也会想去改变未来即将发生的不好结果，对吧。”

“如果我能看到不好未来，我会去想办法阻止它的发生。”闻言莎莱回答。

而之后，凯撒便指出，这就是症结所在。

“弗莱观测到他的未来，试图改变它，他改变未来的意图其实也改变了未来的走向，这直接就导致了他的因果律缠身和迷失……弗莱看到了一个不好的未来，他便产生了改变这件事情的想法。这种想法影响到了他的未来，于是弗莱就看到了自己迷失在因果律中的未来。再来，这时候弗莱要做的，当然是想要尽量避免这种情况，但是他想的越多，越想避免这种情况，未来就会改变的越多，因果律也就缠绕着愈多——如此一来他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中，最终便迷失在了因果律和时间中，惶惶不可终日。”

“那么凯撒，弗莱在找到你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会遭遇这样的结局吗？”莎莱问道，她还是不太相信你凯撒的理论，“我觉得这里有点问题，如果说弗莱真的仅凭在亚空间中的一秒钟时间，就弄得自己因果律缠身的话，那他又是怎么做到维持自我，来外头找你呢？”

“因果律缠身是他的未来，又不是现在。”凯撒回答道，“而且当时，就算在见到我的时候，弗莱已经拼尽全力在延缓自己体.内的时间——也就是说他一直在维持时间放缓的魔法。其实通过这一点，我们就可以断定，弗莱那时候已经看到自己的因果律缠身了未来，而且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解脱了。”

“所以他才一直放缓自己体.内的时间，尽量延长那一秒钟，直到把要交代的话都说给你听为止吗？”莎莱开始有些同情起这个迷失在时间中的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