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093不孕不育原配(2 / 2)

沈母颤抖着手拿起离婚证,轻抚着外壳上的“离婚证”三个大字,良久,长叹了口气,把离婚证还给了沈容。

“算了,在外面孩子都弄出来了,婆婆又不是好相处的,离就离了吧,回头我问问老姐妹们,有合适的对象再给你介绍。”沈母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但受这个事情的打击,吃饭的时候,她没什么胃口,几乎是数着米粒在吃,沈容都吃完了一碗饭,她碗的饭几乎没减少。

沈容想了想,搁下了筷子,拿起手机,打开短信那一栏,将手机推到孟母面前,点了点下巴说:“妈,你看看!”

沈母低头就看到“余额456000”这几个字,她吓了一跳,难以置信地又数了一遍,确定是六位数后,惊讶地望着沈容:“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沈容把另外一条短信通知给她看了看,说:“这四十万是离婚孟军分给我的。五万多块是我们前一阵攒的钱,另外一张卡里的十万块是孟家砸了我们家的店的各项赔偿费,本来是十五万,付了五万块的律师费,还剩十万,也就是说,咱们现在有五十多万了!”

沈母这辈子卡里就没有过这么多的钱,兴奋的同时又很不安,更没吃饭的心情了,她放下筷子,对沈容说:“明天早上,吃过早饭,我陪你去银行,把钱存成死期,还能拿点利息。”

这是思想守旧的老一辈最惯常的做法,有钱就攒起来,存银行。但现在银行利息那么低,五十多万存进去,一年也不过万把块钱的利息,还抵不过通货膨胀的速度,钱只能越存越少。

沈容摇头,对沈母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我准备拿这笔钱买房子。咱们把钢铁厂的那套两居室卖了,加上这笔钱,可以买一套还行的电梯公寓,以后你年纪大了,有电梯上下楼也方便。这套房子,就写你的名字,作为你的养老房,明天你跟我一起去看房子吧!”

沈母不同意:“这怎么行,这大部分都是你离婚分的钱,妈不能用。老房子不用卖了,咱们用这笔钱,给你买一套小的两居室,钱要是不够,再贷点款,以后你也有房子了。”

说到这里,沈母的情绪有点低落:“四年前,你嫁到孟家时,妈拿不出值钱的嫁妆,孟军妈明里暗里挤兑过你多少次,给了你多少脸色看。这次,咱们也买套房子,以后你再结婚,就不会因为没有嫁妆被人看不起了。”

她的观念老旧,但一片拳拳爱女之心却不容质疑。沈容握住沈母的手笑着说:“咱们母女还分什么彼此,你的就是我的,别争了,就写在你的名下吧。钢铁厂那边的职工房,说是要拆迁,十几年了都没动静,那片比较密,也不好拆,开发商拆赚不了钱,除非政府主导,否则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我的意思是卖了,你要舍不得就留着,咱们去按揭一套小两房,搬出来住,将旧房子租出去。你看怎么样?”

沈容是真不想沈母再回到了钢铁厂的老旧环境中生活了。那片地区脏乱差不说,主要是治安也不是很好,而且很多人下岗,没有正经的工作,家里经济困难,长期郁郁不得志,心灵很容易扭曲。

沈母舍不得卖房子,遂同意了沈容的第二个提议。

次日,母女俩就去中介,先将旧房子挂了出去,能租多少是多少,一年总能收个万把块钱回来。然后开始看房,本市的房价均价在一万左右,她们顶多能出个四十万左右的首付,母女俩看了许久,最后相中了一套八十平米的两居室,总价九十万,首付三十万,贷款二十年,每个月还贷四千来块。

这样一来,沈容手里还有二十几万的现金。她准备留十来万应急,其他的钱拿来重新租房子开小饭店。

沈母听完她的计划,有些心疼:“那咱们以前的店呢?”

以前那家店是沈母这辈子开的第一家店,对沈母而言意义非凡。本来,在那家店里,她已经有了一定的成就感,都快找到人生的价值了,可孟母的那一砸,又彻底将她砸回了蜗牛壳中。

沈容说:“我已经将店转租了出去,咱们换个地方开,这次我准备做快餐!”

他们现在租的地方在市区,临近cbd,附近多是大公司上班的白领,这些人午餐和晚餐一般都在这片区域解决,这是个巨大的商机。

沈容不想再辛辛苦苦地卖包子了,因而把目光投向了这片区域。她开始着手□□,找合适的店铺,同时准备建一个公众号,以卫生、干净、透明厨房作为亮点,以图在这片地区的餐饮市场占据一席之地。

***

沈容那边忙得如火如荼,孟军这边也没闲着。

转眼间,孟母的案子开庭了。

这是刑事案件,由地方检察院提起公诉,孟家聘了杨律师作为辩护律师,替孟母辩护。

开庭的那天上午,孟军父子一早就收拾好,准备去法院旁听。蒋丽妃见了,说道:“我也去吧。”

孟军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外面天气冷,快下雪了,你还是别去了,在家等我们的消息吧!”

蒋丽妃已经怀孕九个多月了,肚子很大,身体非常笨重,出行确实很不方便,尤其是在这种寒冷的冬天。她担忧地看了孟军一眼,抬起头把围巾递给他:“那你和爸小心点,有了结果通知我,我在家等你们!”

“嗯,等判决下来,我给你发信息。”孟军和气地说。

因为蒋丽妃的小意奉承,加之那十万块的作用,最近这段时间,孟军和蒋丽妃的关系好了许多,快恢复到两人打得火热、如胶似漆那阵子的模样了。

跟蒋丽妃道了别,孟军父子出了门,开车去法院,才开出几公里远,孟军突然就接到了蒋丽妃的电话。

“孟军,我,我摔倒了,肚子好痛,好像要生了,你快回来……”电话里,蒋丽妃痛苦地说。

孟军听了,吓得赶紧掉转车头,折了回去,将车子停在楼下,就急匆匆地上了楼。一打开门,他就看见蒋丽妃躺在厨房和客厅交界的地面,捂住肚子,额头上直冒冷汗,小脸一片苍白,屁股下的地面有一摊血迹,将她身上那条白色的睡裙给染得红通通的,看起来就吓人!

孟军吓得手足无措,跑过去,蹲在蒋丽妃面前,扶着她的肩,焦急地唤道:“丽妃,丽妃,你醒醒……”

蒋丽妃呻、吟了一声,挣扎着睁开眼:“痛,孟军,好痛,我们的孩子……”

“还愣着干嘛?快把丽妃抱下去,赶紧去医院!”随后气喘吁吁进来的孟父大声提醒孟军。

孟军这才如梦初醒,懒腰抱起蒋丽妃就往外冲去。跟在后面的孟父见状,赶紧去拿了一件宽松的羽绒服追进电梯,盖在蒋丽妃的身上。

父子俩匆匆把蒋丽妃送去了医院。

她的情况比较紧急,先是被送进了产房。等了一会儿,很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拿了两张纸塞给孟军,跟他说明了一下情况:“产妇已经痛得昏厥了,孩子的个头偏大,很难顺产,建议你们剖腹产。这是手术同意书,家属看看,没有问题就在上面签字。”

一听说要做手术,孟军就有点慌,抬头看向医生问道:“一定要手术吗?那手术会不会有风险?”

医生耐心地解释:“任何手术都不能保证完全没有任何的风险,剖宫产手术是一项相对成熟……产妇目前的状况比较紧急,我还是建议你们尽快签字同意,尽早给产妇动手术。”

父子俩拿着手术同意书看了一遍,咬咬牙,签了字。

很快,蒋丽妃就被送进了手术室,半个多小时后,护士抱着孩子出来,对孟军说:“母子平安,是个男孩。”

孟军父子高兴坏了,眼巴巴地跟着护士去了病房。产科病房里,都是在病床旁边搁一张小小的婴儿床,然后把孩子放在婴儿床里。

病房里,另外两张床上都有产妇,孟军这才想起:“护士,丽妃,也就是我老婆呢?”

护士瞅了他一眼:“还在缝合伤口,等做完手术,观察一会儿,就会送进病房。”

于是孟军又折回了手术室外,等蒋丽妃出来,跟着护士一起将她送进了病房。这个时候,蒋丽妃的麻醉效果快消失了,她恢复了一些力气,睁开眼问:“孩子呢?”

孟军指了指婴儿床,弯腰伸手想把孩子抱出来给蒋丽妃看看,可一碰到孩子软软的脖子,他的手就僵住了。他没抱过孩子,尤其是这么小,这么软,浑身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的婴儿,他更不敢抱,生怕伤到孩子。

蒋丽妃看出他的僵硬和为难,叹了口气说:“你还没通知我妈吧?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来医院照顾我。”孟家父子都是男人,没什么照顾婴儿和产妇的经验,他们是指望不上了。

一听蒋丽妃提起她妈,孟军骤然想起,今天是他妈的案子开庭的日子,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都十一点了。

“糟了,爸,咱们忘了妈今天的案子开庭了,医院这边我走不开,你快去看看!”孟军赶紧把车钥匙递给了孟父。

孟父也才想起还有这回事,登时脸色大变。先前光顾着小孙子,把老婆子给忘了,回头老婆子还不知道多生气呢!孟父赶紧接过车钥匙,跑了出去,急急忙忙地往法院那边赶。

***

法院,孟母的案子上午十点准时开庭。

这个案子证据确凿,孟母事先就得了杨律师的吩咐,让她别乱说话,老老实实地承认错误,以给法官留个好印象,争取减刑。

所以孟母被带上被告席的时候格外安静,再也没当初砸店时的威风和嚣张。

她站在肃穆的法庭上,面对威严的法官和四周旁听的人,心里有点害怕,所以下意识地往旁听席上望去,期望看到老公和儿子,以给她安慰和支持。

可挨个找了一圈,孟母都没找到孟军父子俩的身影。

孟母的心不断地往下沉,难受、恐惧、慌乱纷纷涌上心头。她咬住下唇,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被拘留得知可能要判刑的时候她都没哭过,这一刻却忍不住了。

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她最亲近的丈夫,她的儿子呢?他们都不在,是嫌弃她给他们丢人了,所以连旁听都不愿意来?又或是有急事耽搁了,或者路上堵车,还在来的路上?

孟母盼啊盼啊盼,望眼欲穿,就想等到自己的儿子和丈夫。人在心灵脆弱的时候,通常都会很想看到亲人,孟母此刻就是这种心理。她满怀希望地等着,等到控方陈述事实,递交了证据,杨律师替她辩护,拿出了梁春花签字的刑事谅解书,孟军父子还是没有出现。

这个案子案情很简单,证据充分,法院当庭宣判。

2018年12月5日,上午10时30分许,被告人肖华在……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肖华犯故意毁坏财物罪,事实清楚,证据充分,罪名成立,本院予以确认和支持。鉴于被告人肖华认罪态度较好,且已向被害人进行了赔偿,取得了被害人的谅解。故本院将对其酌情从轻处罚,根据《刑法》第二百七十五条、第六十七条第三款……之规定,判决如下:被告人肖华犯故意毁坏财物罪,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

六个月,未来一百八十天她都要关在那小小的房子,孟母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要坐牢了,可她的丈夫和儿子都不见踪影,连个消息都没有。

孟母忍不住望向杨律师。

杨律师也发现了孟军父子没来,皱眉低声解释道:“他们说了要来的,早上八点的时候,都还给我发短信,说出发了,怎么现在都还没来,也没个消息?”

她家到区法院也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但这都过去三个小时了,他们父子俩都没出现。

她之所以会沦落到今天,还不是为了孟军,可孟军是怎么对她的?在这么重要的日子,他连面都没露一下,是嫌她这个坐牢的妈给他丢人了吗?

孟母被押上了车,她回头绝望地瞥了一眼暗沉的天空,眸底滑过一抹刻骨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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