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36买了巨额意外险原配(2 / 2)

缓了好几十秒,沈容才勉强稳住心神,扶着冰冷的墙壁站稳,然后期盼地望着医生,激动地问道:“医生,能不能不截肢,我老公才27岁啊,截了肢他怎么办?求求你,能不能不截肢,只要能治好他,再多钱我们都治,我可以回去把房子卖了,只要能治好他的腿就行了!”

医生怜悯地看了沈容一眼,打破了她的幻想:“病人的双腿血液供应受到了不可修复的破坏。他的这双腿已经废了!”

沈容怔怔地往后一倒,靠在墙壁上,吸了吸鼻子,闭上眼,用力挤了挤,两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滑了下来。

对此,医生已经见惯了,他叹了口气,对沈容说:“病人还需要观察一夜,等上午才会送会普通病房。病人家属去把住院手续办了吧!”

住院手续意味着钱,沈容现在可拿不出来,但她还是点点头:“谢谢医生。”

凌晨两点多,沈容又坐出租车回去了。她定了五点的闹钟,睡了两个小时,等时间一到,就起床简单洗了把脸,然后拿起电话给董建安的父母打电话:“妈,建安出车祸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还住在市医院。嗯,你们过来吧,注意安全!”

打完电话,沈容在家里简单地吃了点东西,照了照镜子,看见镜子里自己那显眼的黑眼眶和布满血丝的眼球,满意地笑了,这才拿起董建安的身份证和医保卡出了门,再次来到医院。

缴费的时候,沈容发现,那货车司机还真是个实诚人,昨晚竟然主动交了一万,这可省了她的大麻烦。不过只要交警调查出来,对方是无责方,这笔钱,还是要还给对方。

办完手续,才早上七点,沈容又去问了护士。

护士说董建安已经脱离了危险,很快就会送进病房。因为他的伤比较重,所以给他安排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双人病人。

沈容去了病房,等了一会儿,董建安就被送进来了。

他还昏迷着,头上缠了一圈绷带,脸上、露在外面的手背上都是细碎的伤口,看起来又憔悴又可怜。

可沈容一点都不同情他。如果她不使手段,这时候躺在病床上,甚至是太平间的就是她自己。

况且,所有的事情都是董建安自己一手做的,她只不过是撒了一个谎而已,这一切都是董建安咎由自取。

董建安一直没醒。到了上午九点多的时候,董父董母和董大哥急匆匆地来了,一进病房,看到董建安昏迷不醒、浑身是伤地躺在病床上,董母就捂住鼻子伤心地哭了出来。

董父眼眶也红了,他抬起手背,揩了揩眼泪,朝沈容点点头:“咱们出去说。”

沈容跟着他出去,站在走廊上,董父佝偻着背,像是瞬间老了十岁一样,他张了张嘴,艰难地问道:“医生怎么说?”

沈容把医生的原话转述给了他:“医生说,建安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除了双腿,其他伤都不是很严重。只是他的腿……已经废了,恐怕得截肢!”

听到这个噩耗,董父一愣,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一个劲儿地叹气:“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建安才27岁啊,他还这么年轻……”

闻讯而来的董母听到这个噩耗,直接气晕了。

这又是一场兵荒马乱。沈容帮着安置了董母,看着董家父母绝望沧桑的脸,她心里也有些难受。但沈容不后悔,董父董母是无辜,但原主的父母就不无辜吗?女儿和未出世的外孙一起惨死,而始作俑者董建安却拿着用妻儿的命换来的理赔金还了赌债,赎回了房子,还博了个深情好丈夫的美名,没过几年,说不定就另娶了,活得逍遥自在。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董建安的错,董父董母的伤心难过绝望,都是他们的好儿子导致的。

董父董母哭了一上午,董大哥又不死心地去问了一次主治医生,答案还是那样,董建安的双腿废了,他建议尽快截肢,以后给他安一对假肢。

等到中午,昏迷的董建安终于醒了。

一瞧见他睁开眼,董母马上蹲在病床边,抹了一把眼泪,边哭边说:“建安,建安,你总算醒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吓死妈了……”

刚醒来,董建安似乎还有点迷茫,脑子晕乎乎的,感觉浑身都痛,痛得他脸色发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他盯着医院雪白的墙壁看了两眼,渐渐回过神来,想起了昨晚的事,登时激动得不停地张嘴,像缺了水的鱼一样,那模样,别提多可怜了。

董母的眼泪又滚了出来,怕他牵动伤口,董母抓住他的手,紧张地说:“别激动,建安,别激动,咱别激动啊……”

在她的安抚下,董建安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这一冷静,他就瞧见了站在父母身后的沈容。

昨晚的疑惑马上涌上了心头。他为什么会出车祸?恶劣的天气有推波助澜的原因,但最致命的还是刹车失灵,而沈容明明说过,她才去换了个刹车片,她骗他!

瞧见他的眼睛一瞬间瞪得老大,充满怒意地盯着自己,沈容勾唇一笑,朝他丢了个挑衅的眼神,算了证实了他的猜测。

董建安气结,伸出手指着沈容,用沙哑的声音说:“她,都是她……”

话未说完,已经被沈容打断了。

“建安,你受了重伤,不要说话,多休息。”蹲到床边说了这一句,沈容又转而对董家父母说,“妈,建安的嘴唇都干裂了,你去倒杯温开水,再问护士要两根棉签,咱们给他润润嘴唇。爸,大哥,你们去找主治医生,告诉他建安醒了。我在这里照顾建安。”

她这安排还算合理,董父董母董大哥收起了伤心,赶紧出去办正事了。

他们一走,隔壁床的病人早上出院了,病房里刹那间就只剩下董建安和沈容了。

沈容搬过椅子,坐在董建安的床边,低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董建安气得五脏六腑都快炸了,他死死盯着沈容,双目中充满了恨意,用力从喉头里挤出沙哑的一句:“都是你害我……”

沈容看着他,一挑眉,有恃无恐地问道:“那又怎样?”

董建安没料到沈容这么大胆,他狠狠地盯着她,恨不得一口咬死她,抖动了几下唇:“我……我要揭发你……”

闻言,沈容无声地笑了,低头,凑近他的耳畔,像是情人的呢喃和窃窃私语,不过说出口的声音却极其冰冷:“揭发我?是我在刹车上动了手脚?还是我给你的晚饭下了药,抑或是我让你去买的大额意外保险?”

听到最后一句,董建安的瞳仁骤然一缩,里面各种情绪翻滚,但最多的是骇然和后怕。

原来,沈容什么都知道。

沈容瞧着他慌乱的样子,笑了,继续道:“好啊,你去揭发啊,咱们看看最后谁倒霉,看看最后谁会身败名裂!”

这话把董建安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保险是他主动买的,车子一直是他在开,他早知道刹车出了问题,故意给沈容开的,一旦把这事暴露出去,沈容固然讨不了好,但他更没好果子吃。

瞧他犹豫,沈容嘴角勾起轻蔑的笑,继续说:“怨我?是我让你去参与赌博,把家里的钱都输光了,把老婆的首饰都给卖了,甚至把房子车子都抵押了,还四处借钱欠债的?董建安,害你的,是你自个儿!”

董建安不料她竟然连这些都知道,嘴唇剧烈的抖动起来,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是一片惨白,眼神惊恐地看着沈容。

沈容瞧了,讥诮一笑:“怎么,怕了?自己准备弄死老婆骗保还赌债的时候,怎么就不怕呢?”

事到如今,董建安明白自己已经败得一败涂地了。他不甘,他愤怒,他怨恨。良久,他张了张嘴,恶狠狠地说:“沈容,是我小瞧了你!”

沈容才不把他这点恨意放在眼里呢。

“怎么,还不死心呢?要揭穿这一切?去啊,我无所谓,大不了就是你骗保的事情暴露,一文钱的保险都拿不到。”说到这里,沈容的目光往下滑,落到他的腿上,漫不经心地说,“那你自己掏钱住院治病呗。”

这话一出,董建安果然消了声,直愣愣地瞪着沈容,又怒又恨又无可奈何。

沈容看着他这幅气得要死,但又没办法,只能忍耐的模样,心情更好了,垂眸一笑,低声说:“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买这次意外保险真是买对了,至少也要赔你个几十上百万。啧啧,你不是一直想拿钱吗?这下终于如愿了!”

看着沈容脸上那幸灾乐祸的笑,董建安心里骤然升起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他艰难地张了张嘴,使出浑身的力气急切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沈容轻描淡写地说:“医生说,你的两条腿废了,要截肢。以后你这辈子就是个废人了,保险公司可不得赔你一大笔钱。虽然过程曲折了一点,不过最终目的还是达到了嘛,恭喜老公,你肯定会拿到七位数的赔偿,咱们家的房子、车子都可以赎回来了!”

闻言,董建安再也受不了这个打击,脑袋一歪,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