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冲进狼骑军阵,青州兵如汤泼雪般四散分开。吕布杀的畅快淋漓,军阵之中高呼邀斗,旁若无人。
越往里面杀,吕布感到阻力越小,正疑惑间,成廉、宋宪已追至身边拉住了吕布的马匹。
“主公,势头不对,青州兵虽然四散开,可我们杀了这么久,没见到他们军阵混乱。主公且止,待我们观察一下形势再决定突击方向。”宋宪急切地说。
吕布勒住马缰转头回顾,身边大将只余成廉、宋宪,魏续、侯成、郝萌均不见踪影,追随他杀入阵中的士兵不足500人。侧耳倾听,狼骑军阵中鼓号声此起彼伏;驻目观察,青州骑兵大阵正成螺旋状旋转,周围的青州兵一边围着吕布打转,一边准备着武器,收拾着铠甲。
伴随着吕布冲入阵中,为了防止误伤同伴,弓弩已无法使用。同时,由于青州兵阵势没有展开就被吕布冲入,在初始受挫后,青州兵借旋转阵势正在展开队形。不远处,士兵们整理马铠,收起弓弩抽出了刀枪;近处,收拾好战具的士兵以佩刀周旋在吕布外围。
“狼骑,不愧是刘备手下强兵.啊!我们冲进对方阵中这么深,如果是别的军队,早就崩溃了,而狼骑居然在不慌不忙整理队伍……”成廉感慨道。
吕布杀的畅快,早已忘乎所.以,而成廉,宋宪都是边地久经战阵的老兵,见到狼骑反应不同寻常,心头蹊跷,遂来提醒吕布。
现在,冷静下来的吕布也发现了情况诡.异,按照常理,对方的军队确实应该崩溃了,士兵应该四散奔逃,各自为战,而吕布应该沿途追杀青州兵,直到斩将擒旗。可现在对方竟然毫不在意自己的穿阵,似乎是可以放自己进来,好四面围杀。
“果然是刘备的王牌”,吕布傲然一笑:“那又怎样,天.下没有能困住我的阵势,来,我们杀回去。”
画戟轻摇,吕布一催赤兔阉马,向来路杀去。
赤兔马身高两米六,雄骏异.常,借助着人高马大的优势,吕布荡开拦路的青州兵,奋力向来路杀去,当者披糜。
初得到赤兔马的时候,吕布喜爱异常,听说刘备在.青州禁止阉割战马,他也曾想不阉割赤兔马,可刘备是一方霸主,他可以拒绝在春耕季节、战马发情时作战,自己却不行。一旦自己上阵,没有阉割的马嗅到了对方阵中母马的气息,就会发狂似的冲入对方阵营,那自己只好乖乖地做俘虏了。
考虑到这点,吕布无奈地按照惯.例阉割了赤兔马。阉割后的赤兔马性格不再暴躁,但也失去了雄威,此刻,身处在战阵中,吕布深切地体会到了这点——往常,赤兔马一发威咆哮,群马低头回避,为他的冲阵减少了很多阻力。而现在,赤兔马不仅没有了脾气,反而因为身上的阉马气息,受到了群马的排斥,对方战马老是借机嘶咬,搞的吕布顾着上面交手,还要同时照顾胯下战马。
“麻烦”,吕布怒火隐隐上升。
“不要慌”,一名狼骑尉官大声斥责道:“吕丁董布就是战马高大点,没什么了不起的,围好了,一匹阉马没什么可惜的,给我刺马。”
“敢叫我吕丁董布”,吕布暴怒:“我让你碎尸万段。”
吕布催马冲向狼骑尉官,那校尉怪叫一声“来的好”,催马迎击。
吕布挺戟一刺,戟枪交会,手腕微微一片,戟的月牙刃翻出,顺着枪杆斩下去——这是吕布最爱使的一招:斩手腕。随着戟刃下滑,吕布眼前出现了对方抱着胳膊惨呼的场景。
对方的马没有停顿,吕布感到手头力道有变,急忙在戟杆上加了把力:“难道他不要手了?”吕布心头疑惑。
狼骑尉官的身体向右侧倾斜,随着战马的奔跑,他全身的重量压在了枪尾,枪尖因此渐渐挑起,吕布奋力压戟,尉官电光火石般自面前掠过,毫发无伤。
吕布惊出一身冷汗——这便是青州刺枪术吗?
“两马相交,只有一枪”,那尉官在不远处缓缓松弛着马力,得意洋洋地说:“兄弟们,看到了没有,不要停马,拿出你们的刺枪术,刺他娘的吕丁董布。”
青州兵轰然叫好,不等吕布趋马追赶那狼骑尉官,一个接一个的狼骑兵冲向吕布,展开了青州式的刺枪表演。没机会向吕布出枪的人,则把一腔的怨气撒向了成廉、宋宪带领的吕布士兵。
那尉官兀自在旁叫嚣:“排队,排队,一个一个轮着来……你,不许加队,到后面去……小子,小子们,别老想着刺到吕丁董布身上,主公说了,那戟是淘汰兵器,你们拿出本事来,往他的月牙环上刺,刺中后借马匹冲力,拖他下马。伙计们,我们把他钉死在地上。”
两马相交,冲刺力相当于两吨,正面刺中对方,连枪杆都要断折。没有人能承受两吨的力量,金庸武侠也做不到。如果士兵们刺中吕布戟上的月牙环,虽然他是三国第一将,也将被马匹的冲力拖下马去。
这一轮冲击有三名青州兵被吕布斩下马去,可青州兵却似乎毫不在意,前赴后继,雀跃欢呼地冲向吕布,人人为刺过他一枪而为荣。
一声轻斥响起,成廉翻身落马,随即被奔马践踏如泥。太史慈手挽骑弓出现众人面前。
此刻,旋转奔腾的骑阵以此地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大漩涡,把其余吕布军隔在外围,而狼骑兵在这里围成一个小型的竞技圈。场外,是欢呼呐喊的狼骑,场内,是手忙脚乱应接不暇的吕布及其手下,不时地有青州兵被打落下马,不时,也有吕布军被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