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根生茫然了好一阵子。
之前他找了很多明星。
明星要求多给一些出场费。
可磨破了嘴皮子,台里十分强硬,说什么也不多给一分钱。
领导的嘴脸,把原则性、纪律性挂在嘴边,净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为啥到了李少白这里,好家活,啥都没了,直接开绿灯。
“码的,李少白难道是台长私生子?”
……
“学弟啊,我刚跟领导请示了。”
“结果如何?”
“一千万没问题。咱们可说定了,我马就去找你签合同。”
“学长,像你们这种地方台的春晚都是录播吧?我什么时候去录制,你提前告诉我。”
“不,不。学弟,今年政策变了。今年是直播,你需要到晚会现场。”
“这不是时代进步了,我们也是适应时代潮流。”
“再说了,今年另外两家电视台,都要搞直播。我们当然不能落下,所以今年也是直播。”
“哦,明白了。是哪天?”
“1月3号。”
“我算算,今天1号,明天2号,后天呗。”
“是,后天。”
“后天不行。”
“学弟,你说啥?”
“我说如果是后天的话,我没时间,去不了。”
赵根生觉得脑袋里嗡嗡响。
血液像一万匹草和泥做的马在血管里飞奔。
这两天,被李少白折磨得,好像要得高血压。
“学弟,一千万啊。后天有什么事,能让你赚到比一千万还多?”
“学长,实话说,后天的事,我一分钱也赚不到。”
“我不理解。”
“你只需要理解,有些事,比金钱更重要。”
“学弟,你能不能把话说透了,到底是因为什么,你后天参加不了我们的春晚。”
“那好吧。后天是我爸他们单位年会的日子,我已经答应了我爸,到时候去他们厂年会表演。”
“学弟,你听哥一句话。这种表演,去不去有什么意义?厂子能给你多少钱?我们台可是一千万,一千万啊。”
“学长,这个世界,有些事比钱更重要。好了,不说了,再见。”
赵根生看着被挂断的电话,
“啊……”
“办个事儿,咋就这么难呢?”
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滚落。
他终于崩溃了。
过了好久,赵根生才缓过劲儿来。
他擦了擦脸冰凉的泪水,再次给钱台长打电话。
“台长,事儿没办成。”
“又怎么了?李少白嫌钱少?”
“不是钱的问题。出场费一千万李少白同意的。”
“那是什么问题,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是时间的问题。我们台春晚当天,李少白要去他老爸工厂年会表演。”
钱台长沉默了。
赵根生继续说道。
“台长,你说李少白这小子,是不是有毛病。一千万都不挣,非要去参加什么工厂年会。”
“一个破工厂,年会有什么好参加的?”
钱台长终于忍不住了,怒声骂道。
“放屁,你懂什么?”
钱台长身为人父,他感触颇多。
李少白宁愿一千万不要,正是为了他的父亲。
别的不说,这是个好孩子。
天下所有的父亲,都希望有这样一个好孩子。
“赵根生,你懂不懂什么叫孝道?就看你刚才说的那番话,你就是个不孝之人。”
赵根生蒙了。
这怎么牵扯到他不孝来了?
不行,绝对不能承认。
“台长,我挺孝顺的,每个月,我都给我爸妈三千多块钱。”
“你给钱了就是孝顺?你知道你父母真正需要什么吗?”
一句话,问的赵根生哑口无言。
钱万平缓了一下心绪。
“好了,跟你说这么多也没用。”
“还是那句话,你无论想什么办法,也要把李少白请来。”
挂断电话后,赵根生陷入到苦恼中。
他从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困难一件事。
这件事的麻烦程度,超过他以前办的任何事。
可以说,自从沾这件事,就没有顺利过。
一步一个坎,一脚一个坑。
李少白挤兑他,领导压迫他。
挤下压,非要把人折磨死才开心吗?
赵根生有时候冲动起来,真恨不得从楼跳下去。
让他们挤兑,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
但他终究是怕死,这种想法只是个念头而已。
码的,不想死,还就得办事。
怎么办?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李少白的演出时间和春晚时间冲突。
李少白那边,是无论如何也劝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