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寒枪的名声,并非自吹自擂。
罗成枪法深得其父真传,年纪不大,可天下已少有敌手。
这更让他傲气十足,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中。
怎料在自己家的地界,终于碰到钉子。
李元吉的年岁更小,力气却更大,武艺同样不遑多让,这让罗成盛起好胜之心。
瞧金槊刺面,银枪不退反进,像是狠狠黏在一起,拖着金槊向旁绕去。
“有点意思。”李元吉轻笑一声,手掌猛的翻力。
正所谓一力降十会。
金槊骤然间弹开银枪。
但罗成的枪法神鬼莫测,输了半招并不放弃,而是用枪尖带刃的钩儿挂在金槊之,将其钩偏。
而后银枪化为七道残影,分别刺向李元吉身体各处。
招式眼花缭乱,让人难以分辨是真是假。
这一手的确让李元吉始料未及。
论招式精妙,的确不如罗成。
能斗成如此还是靠无与伦比的力气,至于招式都是寻常罢了。
但并不代表就没有应对之法。
李元吉双眼一凛。
任耳七路来!
我自一路去!
凌霄飞龙槊直取罗成心口。
以命搏命,刹那间让罗成投鼠忌器。
这招梅花七蕊乃罗家强绝学。
对于以命搏命的对手,也有准备。
可遇到李元吉这般出手快若闪电的高手,估计不等银枪刺中,自己就得先中招。
抓个闹事的罢了,不至于以命相搏。
罗成想清利害后刹那变招。
银枪堪堪抵挡住金槊。
好胜之心中,也起了半分敬佩之情。
果真如父亲所言,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罗家强并非天下第一。
与此同时,武安福提着蛇矛杀气腾腾冲来,已是被仇恨懵逼了双眼。
但凡不瞎,都能看出任何一个都根本打不过。
而李元吉和罗成依旧没有彻底收手,瞧见武安福从来,李元吉荡开银枪,一脚提在武安福的胸口。
“啊——”
杀猪般的惨叫响彻四野,武安福只觉五脏六腑剧痛不已。
只是这般疼痛并未让他知难而退,反倒愈发疯狂。
“杀了他们!跟我一起杀了他们!!”
武安福披头散发吐着血,举着蛇矛嗷嗷叫的再次冲来。
这次李元吉给罗成打了个颜色,冷面寒枪自是会意,变招之后,银枪顺势横扫,直接把武安福拍飞。
男人之间的默契,就是这么简单。
只是罗成并未想到。
李元吉之前那一脚,已经让武安福五脏堪碎,再加枪杆横扫,直接使武安福再也爬不起来,出气多,进气少。
“想来阁下便是冷面寒枪罗少保吧?果真盛名之下无虚士,罗家枪精妙绝伦,佩服佩服。”
“你也不赖,使槊的我还从未见到你这般厉害的,只是你大闹北平,必须跟我走一趟。”
一旁频繁叫好喝彩的单盈盈顿时不乐意了,前把李元吉护在身后,似小母鸡般,“凭什么?是他先动的手,况且你自己不也揍他了?”
对于李元吉之外的人,罗成自是没有好脸色,冷笑道:“我揍是我的事,你们揍又是另一回事,这是北平府,不想吃苦头就跟我走一趟,否则后果自负。”
这时,武家的几个家将惊呼出声。
“少爷?”
“少爷你醒醒啊!”
“完了!少爷断气了!”
“是罗成!肯定是他最后用枪杆扫死了少爷!”
家将们指着罗成,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谁也不敢出手。
而罗成同样没料到武安福会死。
方才那枪顶多让其重伤,不至于咽气吧?
难道是斗的太畅快没有留力?
还是说此人出那一脚过重?
可一脚罢了,当真能把人踹到濒死?
无数疑问在心头闪过,面依旧不动声色。
“武安福为祸北平,当街行凶,今已伏诛乃罪有应得,心有不服者,可到府衙讨个公道!”
“你们两个,跟我走。”
面是罗成公事公办,实则是保护李元吉和单盈盈,怕被武家秋后算账。
可见其寒冷的外表下,也有一腔热血。
“好!罗成,冤有头债有主,你当街杀了我家少爷,就等着算总账吧!”
.....
北平府衙。
因事出突然,来不及带回府衙。
罗成只能先将二人待到靖边侯府。
闻讯后靖边侯罗艺大惊失色,赶回来亲自审讯。
正堂内。
罗艺高坐正首。
虽胡须发白,却不失铁血之气,那是从尸山血海浸染出的杀气,不怒自威。
“你是何人,竟敢在我北平府闹事!”
罗艺怕李元吉和单盈盈通供,因此分开审讯,想提审李元吉。
“晚辈乃唐国公第三子,名为李元吉,此次前来北平是护送好友,没想到刚进城就遇到武家大少仗势欺人,幸好罗少保仗义出手。”
罗艺冷哼一声,瞄了眼独子。
事情经过也清楚个大概。
暗叹儿子不知轻重。
可众目睽睽的,的确是他给了武安福最后一击,狡辩不得。
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看看能不能将罪名扣在这年轻人头。
奈何一开口,就让罗家父子面面相觑。
“唐国公之子?”
这可如何是好。
扣屎盆子,总不能往李渊儿子头扣吧。
罗成抱拳道:“父亲,一人做事一人当,那武安福本就该死,孩儿将他杀死也算为民除害,大不了赔他一命就是!”
“放肆,这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退下!”罗艺怒目圆瞪,颇有威势。
在外傲然十足的罗成一个字也不敢顶撞,退了回去。
由此可见,罗成平日里的生活,的确不自在。
“原来是唐公之子。”罗艺面色好转不少,“只是你与成儿当街杀死了武安福,不处置难以服众。”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唐公和罗家一块担了这个罪名,如此一来也不怕武家把事情闹大。
李元吉摇了摇头,“侯爷此言差矣,罗少保是分内之事,杀武安福是无心之举,若晚辈没有与其发生冲突,也不会落的如此,所以罪名理应由晚辈一力担当。”
旁边的罗成闻言后,面色微变。
看向李元吉的颜色也少了几分冰冷。
总听说天下好汉以义气相交,萍水相逢即可两肋插刀。
李元吉余光瞄见罗成的表情变化,又道:“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事要同侯爷言明,这也是晚辈此行最大目的。”
“哦?你暂且说来。”罗艺瞧李元吉这么好说话,也松了口气。
万一他死咬住是罗成给了最后致命一击,到时候唐公可不会傻乎乎自揽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