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恒看着钱延,笑问道:“小伙子,你是安然的同学吗?”安东恒问完之后,觉得白问了,因为钱延看起来比安然大了几岁,肯定不是同学啊!
安然拿着毛巾的手一抖,生怕父亲问出别的问题,忙道:“爸,他是李潇的哥哥,就是上次来过的那个李潇,我同学。”
安东恒听说钱延是李潇的哥哥,更热情了,女儿性格内向,家里条件又不好,有自卑的倾向,自从上了中学后,只来过一个叫李潇的同学,安东恒印象颇深。
钱延面对安东恒的问题,比如多大了,在哪读书或是工作,情形怎么样等等,一一作答,同时他神识笼罩安东恒,发现安东恒身体极为虚弱,各个脏器多少都有问题,如果不想办法的话,肯定没几年好活了。
两个人说着说着,安东恒的肚子突然咕噜咕噜的叫起来,安然愣了一下,这才想起父亲肯定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饭,继母整天恋着牌桌,黑仔又日日不着家,那对母子鲜少又在家吃饭的时候,她如果不给父亲做饭,父亲哪有饭吃啊!
“爸,你们先聊,我去做饭。”安然看了钱延一眼,朝厨房走去,厨房就在东西屋的后面。
不一会,厨房传出一声叮咣响动,钱延忙道:“叔叔,我去看看。”
钱延来到厨房,发现安然正对着一个小缸发呆,走近一看,那是米缸,可惜内里只有几十个米粒,估计熬一碗粥都不够。
古人形容一个家庭困顿,经常说家无隔夜粮,这在眼下是很难看到的场景,也难以想象,钱延却亲眼目睹,不由得心有戚戚焉。
钱延看着安然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滚落,轻轻按了按安然瘦弱的肩膀,道:“不要哭,一切都会过去的,这个地方没法住,眼看着天气越来越热,你爸爸的身体又不好,很容易生病,你收拾一下东西,我给你们安排一个住处。”
安然实在坚持不住了,不知怎么的扑到钱延的怀里,用极小的声音哭泣着,似乎害怕西屋的父亲听到。
从安然开口求钱延包养开始,内心就承受了极大的压力,父亲的身体状况,继母的淡漠刻薄,她自己的学业,无一不困扰着她,但她仍然在坚持,直到她打开米缸,发现连给父亲煮一碗粥的米都不够的时候,坚韧的心,轰然崩溃了。
钱延正在劝慰安然,屋外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房门被推开,安然条件反射般脱离钱延的胸膛,扭头看去,先头一个却是邻居赵二叔。
赵二叔得知黑驴蛋被警察抓走,心下慌了神,他借给黑驴蛋五万块钱呢!虽说黑驴蛋把房本押在他手里,又有欠条,但总觉得不踏实,便想和安东恒说道说道。
黑驴蛋把房子抵押的事情,安东恒知道,娶妻如此,他已然后悔万分,可如今身有残疾,后悔也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黑驴蛋把家业败光,无可奈何。
安然听完赵二叔的话,如遭雷击,赵二叔没说让安东恒父女搬家的话,毕竟多年的邻居,不能眼看着安东恒父女没有立锥之地,但这个房子已经不属于安东恒家了,安然和父亲一无所有,这样的事实和滋味,不好受。
钱延见安然几欲晕倒的样子,微微摇头,屋漏偏逢连夜雨,不顺心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真是难为这个小丫头了。
“安然,东西别收拾了,也没什么可收拾的,给叔叔拿几件换洗的衣服,我们走吧!”钱延本想让安然收拾一下,可四下观看,哪有值得带走的东西啊!
安然见钱延说的斩钉截铁,语气不容置疑,怔了怔,随即一股窝心的滋味把她围绕,不由自主的嗯了一声。
换洗的衣物不多,三个塑料袋就装好了,余下的便是满满一大包的课本和学习资料,安然拿着这些东西,很是费力。
钱延来到安东恒的床边,道:“安叔叔,我背你。”
赵二看到这一幕,嘴里直哎哟,道:“老安,这是做什么?我可没有让你们爷俩搬家的意思,你们就是住十年二十年,我不会说别的,我今天来……早知道就不来了我……”
安东恒知道赵二看在邻里的份上,不会撵他们父女搬走,却没想到女儿收拾起了衣物,明显是要走的意思,这是要去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