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楚歌已经适应了高空飞行,他心中的悲痛也随着离开家乡而有所减缓。渐渐的,他感触着陆清影柔软的柳腰,顿时陷入胡思乱想之中,而她风华绝代的容颜,也再次重映在他的脑海之中。
之前被仇恨恐惧所扰,对于陆清影的惊世容貌,楚歌完全没有留意,但是此刻悲痛恨愤已经暂埋心底,他就不禁惊为天人,觉得古人所言不虚,真的有女子貌美,犹如画中天仙。
楚歌见她一动不动,心思便也活络了起来,遂放开了环着她的手臂,用单手轻扶着她的身子,然后微微侧身,想要细细观摩她的侧脸。
“这么快就将仇恨忘了,竟然还有心思去顾虑其他?”
被戳破心思的楚歌,心中略微窘迫,但是随即就恢复了常态,重新展露笑容,同时恭敬又庄重的回道:
“大师姐勿扰,不共戴天之仇,怎么能这么轻易消除,只是逝者已矣,生者当负重前行。奈何世间本多美好,如果因为仇恨就整日愁眉苦脸,将这些全部无视,又如何能对的起已经逝去的父母长辈,又如何能面对泉下有知的挚友玩伴?我已经不再是为我一人而活,而是承载着黄家庄二百五十六人的期许而活;因此,这世间的美好,我不能忽视,但是心中之恨,更是不能减弱半分,它不仅仅是我前行的动力,更是我今生为之奋斗的目标。”
楚歌的话,让陆清影略微皱眉,只是还未等她回应,楚歌再次开口,只是这次却带着点调笑:
“前几日我被仇恨充斥,还不曾谢过师姐的救命之恩,师弟如今身无寸金,那就只能以身相许了,来日若我修炼小成,但凭师姐差遣,我必恭前马后,上刀山下火海,都绝不推辞;只是师姐如此美丽,而实力又如此强大,你身后的粉丝追随者们,必然是海了去了,我估计都能从这里排到了郢都城外。所以我想了半天,也找不到能帮师姐做点什么的;因此,若师姐日后有所求,还烦请师姐明言,但凡以后我有的,那就是师姐的,即使是我没有的,我也会想方设法为师姐将其取之。”
楚歌的语气言辞,都是陆清影从来没有听到过的,虽然新颖风趣,但也带着些许轻佻无礼,只是他的话中诚意十足,她能够够清楚地感知到,又再次念及到这只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孩童,于是就压下了心中的不快,只是淡淡的说道:
“到如今,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父亲虽然是楚国辰将,但同时又是荡魔山弟子,王冥霜必然会被荡魔山追杀至死,即使他侥幸逃出九州,也只能龟缩在极恶谷中,不敢踏出半步。除非他修炼有成渡过了散仙劫,晋升成为通神强者。而若想渡过四象散仙劫却千难万险,即使他得到暗血刀的认可以及血魔老祖的传承,也同样不易。因此,就如你所言,你将仇恨化作动力即可,但切不可急功近利;还有,你若是再口出不逊,可别怪我不念你体弱年幼,须得惩戒你一番,让你知道什么是尊卑有序。”
听完陆清影的训斥,楚歌咋舌不已,虽然心中不以为意,但是想到自己可是在别人的飞剑之上,权衡利弊之后,只得收起了嬉笑的神情,然后轻咳一声,装作严肃的说道:
“弟子名叫楚歌,已满八岁,多谢师姐的提醒,以后师弟我定当注意分寸。”
“如此甚好,只是看你言行,倒不像是个八岁的孩童。我希望你今后明白,你离开了黄家庄之后,就不再是个少爷,有些话能讲,有些话却是说不得的。”
说到这里,陆清影并未深究于他,反而是转移话题问道:
“你腰间的羊脂玉牌,可是你父亲赠送于你的?”
被突然问起随身携带的玉牌,楚歌略微吃惊,但他却半真半假的回道:
“回师姐的话,这块玉牌正是家父在我五岁生辰所赠,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若是师姐您喜欢,那我就将它转送于师姐,只是父母离世,也只有这一块玉牌能够让我睹物相思,虽然略微有些不舍,但谁叫我刚才已经发下了誓言,但凡是我有之物,就是师姐之物。”
楚歌一边说着,已经解下了玉牌,并将其递给了前面的陆清影。
伸出玉手,接过了楚歌的玉牌,陆清影将其执于手心,用拇指轻轻摩挲,略有所思。待片刻之后,却反手将之递还给了楚歌,然后轻声说道:
“呵呵,既然是你父母的遗物,那我又怎么好意思向你索要呢,只是这块玉牌,并非只是简单的羊脂玉雕琢而成,你还是贴身收藏吧,别再挂于腰间招摇过市,以免引来别人的觊觎,反而招来杀身之祸。”
重新接过玉牌,楚歌听完陆清影的话语,却甚为吃惊,他心中可清楚地很,这块玉牌,并不是楚天南之物,而是八年前,他被遗弃在黄家庄时,襁褓中自带的东西,但没想到的是,就连楚天南都没有发现有何异处,却被陆清影一眼就瞧出了其中的端倪。
不过,他还是听从了她的建议,将玉牌放置于胸口贴身珍藏,不再挂于腰间显摆了。
一刻不停的向南方疾行,但自从那次谈话之后,陆清影便再次闭上了眼睛陷入了修炼之中,这可就苦了楚歌,长时间立于只有方寸的剑身之上,仅能略微挪动脚步用以活动一下发麻的双腿,在这十六天的时间里,早就让他无聊透顶,只盼望这次长途旅行,快点结束。
终于,在越过了无数的高山大河之后,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幽深的蓝色海洋,而不待楚歌欢呼,陆清影已经适时的睁开了双眼,并开口说道:
“南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