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元魁醒来的一瞬间,意识到自己只是做了一场美梦。可是,耳边却总是萦绕着翡翠玉镯摔碎的声音,久久不散。
他下意识地歪过头去,睁着惺忪的双眼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发现有一把铜锁像陀螺一样在地上旋转。这是百宝箱的看门大将,怎么会自个儿跳下来躺在地上自娱自乐起来了呢?
“不好,有贼!”
他心中一惊,猛然从床上弹蹦而起,迅速放眼扫视整个房间。
黑暗中,借助从窗口投进的月光,他看到地中间又有一只百宝箱被打开,铜锁掉在地上,其它一切完好如初。走近看时,箱子里银两尚在,并未短缺。
“看来飞贼这一次并未得逞。可是人呢?难道这王八操的已经跑了?有这么快么?门窗都还是关着的,他是怎么进来的?又是从哪里逃走的呢?”
面对这诡异的现象,屠元魁感到十分纳闷,他一边思索,一边盖好箱子,弯腰捡起地上的铜锁。
正当此时,他隐约感觉头顶上有一股热力气场,这让他不由地抬头去看。不看则已,一看让他大吃一惊,好家伙,屋顶上竟然静静地趴着一个人。不用问,这个人就是他专候捉拿的窃贼。
窃贼四肢平展,呈“大”字形吸附在平整光滑的天花板上,身体纹丝不动。
他是怎么做到的?屠元魁在思忖间,已将手中的铜锁砸向窃贼。
在电光石火间,窃贼只是轻巧的滑动了一下,铜锁恰好从他裆间穿过,只听“通”的一声,天花板被砸开一个窟窿,铜锁直接钻进了三楼,楼上立刻传来一声惊叫。
窃贼自知已经暴露,脱离屋顶飘然落地,稳稳站在屠元魁面前。
屠元魁定睛一看,窃贼个头中等偏高,体格偏瘦,穿一身夜行衣,黑衣黑裤黑靴子,黑巾蒙面,整个人只露出一对细长的眯缝眼,就像刀伤愈合后留下的疤痕细缝。
屠元魁双眉一皱,大喝一声:“大胆毛贼,竟敢偷你爷爷的东西。看招!”
说话间,屠元魁身子一纵,以猛虎下山之势扑向窃贼,顺势一招青龙双探爪,伸手欲抓窃贼的衣领。窃贼将身子一缩,闪身从他手中滑脱出去,转身欲逃。
屠元魁欺身紧逼,如饿虎擒羊,似苍鹰逐兔,怎奈窃贼像泥鳅一样滑溜,徒手很难擒获。
屠元魁只想一举生擒活捉,但斗至多时,仍毫无功效。心想,看来只有将对方击倒,方能逮住此贼。
于是,屠元魁纵身一跃,使出腾空双飞脚,雨点般飞踢对方。但窃贼左闪右晃,动作轻巧、灵活、多变,在无声无息中巧妙躲闪。
窃贼如此身手不凡,令屠元魁心中暗暗称奇。
眼看久攻不下,屠元魁迅速变招,飞身使出后旋踢,双腿疾速如风轮。窃贼自知难以躲闪,快速滑步后撤,腾身后翻,后背悬空贴在墙壁上,就如同屠夫为晾晒牲畜皮毛而钉在墙上的一张驴皮。
屠元魁贴身跟进,一脚凌空侧踹,气大力沉,足有千钧之重。只听轰然一声,砖墙洞开,大片墙皮脱落飞散,整栋客房强烈震颤。
窃贼反应神速,在对方大脚横向踹踏过来之时,陡然下潜,贴地面直线滑出,紧接着一个鲤鱼打挺,箭一般飞身撞开窗棂,瞬间逃遁。
屠元魁返身一纵,脚踩大木箱,一步跨到床上,顺手提起床头的九环刀,紧随窃贼飞出窗外。
当他飘然落地后,却已不见了贼人的踪迹。
此时已是深夜,四周万籁俱静,皎洁的月光似水一般洒满大地,唯有车棚马厩内显得黑咕隆咚,偶尔传出几声马匹的嘶鸣声和踢踏声。
屠元魁手持雪刃霜刀,快步赶到车棚前,一边极目巡睃周围的一切,一边侧耳分辨各种细微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