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光明马上露出了喜悦的目光看着妻子说：“文雅娘，我想和你再商量一下，咱给郭教授几只鸡、几只鸭、几只鹅，再给他一只奶羊吧，我看他消瘦已经皮包骨头了。还有咱家的那些……”李月娥知道丈夫见谁困难，就会济困扶危。

她还没等丈夫把话说完，就毫不犹豫地说：“文雅爸，你甭往下说了，你说咋帮他就咋帮吧！”丈夫一听就笑了。李副队长又说，“嗯，文雅爸，你不是常跟我说：要济人贫困之需；要助人落魄之时；要救人患难之际吗？我都听你的。咱俩回家去先给平板车打打气，往他家拉你说的那些东西吧。”

“还有咱烧好的那些蓝瓦也给郭教授拉去吧。”张光明看着老婆又说。

“好，那些蓝瓦也让郭教授用。”李月娥笑嘻嘻地说。

“弟妹你可真够慷慨的呀！”张光彩夸了一句说，“我也得动员动员大家去帮帮他呀，毕竟他是咱生产队的人嘛。”

张光明赶紧说：“我得替郭教授谢谢三哥你呀！”他给张队长鞠了一躬。

张光彩连忙说：“大兄弟，你还跟我还客气什么呀？”

夫妇俩一回到家，他俩一看车胎是扁的，李月娥拔出气门芯一看已经烂了，就说：“怪不得呢？都烂成这样了咋会有气嘞。”她马上去屋里拿出一个气管子和一寸长的新气门芯。

张光明从老婆手里接过气管说：“你扶着，我来打气吧。”说着他先拔出老气门芯，把裹在气门芯外面那个烂了的气门筋儿拽下来一扔，往气门针上套了一个新气门筋儿按到在轮胎上。李月娥弯腰一只手摁着气门芯，另一只手摁住气管子的管线。张光明就用两只手握住气管呼哧呼哧打着气，软扁的车胎一会儿就变得鼓噔噔的了。两人一面往车上装鸡、鸭、鹅。还有……

张光明使老劲儿把平车掇起来，又把拉带斜挎在肩膀上，弯腰使劲往前走，妻子在后面用力往前推。夫妇俩又赶紧去生产队和队长一起，来动员社员们到教授家帮忙。

【4】

这边，张光彩队长又吹了一遍集合号后，就蹲在地上等着前来集合的社员们。十三队的队员们一个个从家里陆陆续续快步走出来了。

那边，郭爱党和郭爱国这时也走过来了，他俩异常兴奋地一瞧见队长就说，俺郭爱民哥一定是从省城来省亲了！但不知是啥原因，看他好像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张队长他对哥俩说，“哪里是来省亲了？他是被下放到咱村来扫大街，喂牲口哩。”他俩大吃一惊，急忙问到底是咋回事？张队长就如实地把郭爱民教授的遭遇给哥俩说了说。他俩听后很是震惊。

第十三队的社员们都到齐后，张队长大声说：“今天呢？咱们都不去地里干活啦！”社员们纷纷一楞，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这位一向积极的模范队长，眼睛里透出一个个疑问：“张队长你急速地吹号子集合，督促大家赶紧来报到为啥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为啥不去地里干活了？”

“今天郭爱民教授回来啦！”郭爱山也激动地说，“刚才我差点没认出他来。”

他儿子郭铁蛋说：“都四十几年没见面了呀！咋会能认得出来呀？”

社员们纷纷在心里愤慨：“原来他可是全村人的骄傲，可他现在却遭受这样的磨难呀！”

当张队长说到上面把教授撤了职，下放到咱村里扫大街，喂牲口之时，无不为之震惊。大多数人很同情教授的遭挞伐而落难之事，更为其惋惜和难过，有少数人担心他来到村里，会跟村里带来麻烦。张队长就开始动员大家去给教授家帮忙修缮房顶，除杂草、刨荒树，换旧房子的门窗，打扫卫生等工作。大多数人纷纷表态说愿意帮教授家的忙。也有的人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正在这时，张光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我有一件万分火急的事儿，想求咱队社员们帮帮忙哩！”

李月娥也来到跟前说，“我和文雅爸想，因为郭爱民教授和咱们是一个队，所以咱们得帮帮他呀！”

“我和新支书想跟大家商量商量，看看都有谁愿意帮忙的请留下来，不愿意帮忙的就回家拿锄头到地里去除草吧。”张队长对大家说。可这时有几个人被村民们称作：“外带帽儿，狗材料，上火车，不要票儿”的三位小伙子却大放厥词。他们却说出让在场人感到难以理解的话语，眼看就要发生一场“战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