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想！潼恩就是在这间屋子里长大的，她的童年，她的青春期，她经历的丧父之痛与病痛，都与这间屋子深深相连。在妈妈离开纽约回到乡下时，在她发病最频繁的时候，能支撑潼恩的除了哥哥之外，就只有这间屋子了。

“你可以偶尔回来住一下。”肯明白潼恩的心思，他对这间公寓也很有感情，“别太任性，潼恩。你知道搬家的好处比不搬的大。”

的确是这样。

潼恩真恨不得哥哥因为这件事和自己吵一架，那她就能吵回去然后赌气不搬家。可兄长大人自然了解妹妹的性格，他好好地说出来，潼恩没有不接受的理由。

她都快二十五岁了，还是个公众人物，不能再这么任性，也不要没事打扰别人的生活。

“那随你吧。”

惆怅地舒了口气，潼恩抱着自己的枕头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我要马上就要开工了，你别拿这种小事烦我。”

“你女主角还没定呢。”肯换上了嘲讽的口吻，“不想心烦就把事情扔给我？你能扔给我一辈子吗？”

潼恩翻个了白眼：“你怎么又开始烦人了！”

成功把妹妹惹炸毛的肯很得意地笑了几声：“二选一都这么纠结，以后你要是还想拍电影，候选人比这多的可能性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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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潼恩直接利用自己穿越的优势，把范围缩小到两个演员之间。要真让她通过试镜来选角，她觉得自己真的能疯了：“两个小姑娘各有优势，哥哥你觉得哪个更好一些？”

肯一边翻报纸一边心不在焉地开口：“莫瑞兹吧，发色像你。”

“但是我觉得范宁也不错啊，她长得就很像是童话里的角色。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能表现出卡洛兰古怪孤独的一面。”

“那就范宁吧。”

嗯……潼恩望着天花板，又开始纠结：“可是莫瑞兹年纪更合适，而且她看起来就活泼大胆，更像是活蹦乱跳的卡洛兰。”

“哦，那就选莫瑞兹。”

潼恩：“……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

兄长大人哈哈大笑，对着卧室里抓狂的潼恩扬声开口：“你自己都把两个小演员的优点列出来了，难道你自己发现不了哪个更贴合你的心目中卡洛兰的形象吗，导演小姐？”

问题就在于，潼恩觉得两个都很贴合呀。剧本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看故事节奏和角色风格了，前者的决定权在于导演，后者就要靠演员来体现。如果是范宁的卡洛兰，或许会更突显出孤独的一面，而换做莫瑞兹，大概会让冒险过程变得更精彩。

到底选哪一个呢。

自己心生拍这部电影的想法，是因为和阿德里安谈起了逐格动画，而后潼恩便想到了鬼妈妈。她的确是喜欢这个故事，喜欢尼尔·盖曼营造出的这个“小孩子看来，是个冒险故事，而大人看了，却会毛骨悚然。”的世界，在改编剧本的时候，潼恩也在尽量往这个方面靠。

但无论怎样，这首先是个童话。

童话的话……潼恩的心中有了答案。她猛然坐起来，直接蹦下床冲到客厅里，直接夺过肯手中的报纸，一本正经地开口：“那就科洛·莫瑞兹，让大人觉得毛骨悚然是编剧和导演的责任，而故事本身只不过是个冒险故事。”

肯板着一张脸：“我给你说过多少遍，不准光脚踩在地上？”

“我在给你说正事。”

“我觉得纠正你的坏毛病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听我讲完不行吗。”

“嗯哼？”

潼恩：你真的好烦啊哥哥！

她看着哥哥面无表情的脸，只得讪讪转身回去穿鞋，走进卧室时肯还蹬鼻子上脸来了一句：“你要是对新家真没什么看法，我就替你决定了啊。”

“……我的卧室要贴蓝色的墙纸。”

这还差不多。说是不管，要是真不问她的意见，到时候不满意还不是得抱怨。望着潼恩挫败的背影，身为兄长，肯得意洋洋地哼了一声：“你好好拍你的电影吧，有事我会打电话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