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德把目光放在淡淡的日影上,窗外有川流不息的人潮。
“我的亲生父亲,和我现在的父亲是亲兄弟。他是个才德兼备的人,创下不少家业。他曾经说过,他最大的成就,就是娶了一个中国女子。父亲死于车祸,那年我才十岁,我现在的父亲,严格上来说是我伯父,把我过继了在他的膝下,当然除了我之外,还有一笔庞大的产业。他当然也没有贪图我的钱,毕竟钱在他眼里不算什么,对于一个富裕的人,对钱已经不感兴趣。
他一直等着的人,是我母亲。也因为如此,伯父对我总也十分宠爱,甚至胜过他的亲儿。这自然引起我的皇哥哥不满,他一心要闯一番事业出来,让父亲认同。也因为对我的愤恨,所以处处针对我。你救了我那次,便是他发动的暗杀。如今他已经勾结了台湾帮,也联合了几家大财团,准备打垮我的海信。要是明刀明枪来,我是不怕,可他这个人阴险毒辣,行事十分极端,手段也异于常人,所以我不得不把主意打在欢喜集团后的胡锦明身上。希望用胡锦明的身份吓退他们。”阿贝德简短但十分有条理的挑了重点说出来。
胡喜喜愣了一下,苦笑道:“弄了半天,我为自己惹了一身骚啊。”
“对不起,若是我早知道你是胡喜喜,也许这个计划我不会找上你。”阿贝德抱歉地说,“若是你现在感到十分为难,我还是可以说服董事局解约。”
胡喜喜沉吟了一下,“合约已经签了,若是解约,对我们两家公司的声誉有损,况且,天不怕地不怕是我胡喜喜的性格,越是高难度越想挑战。”
“我,十分抱歉。”阿贝德凝视着她,眼里有一丝意味不清的隐晦。
“你是该抱歉的,所以我想过了,我不能请你吃饭,这一顿饭,你请。”胡喜喜认真地看着他。
“我很乐意!”阿贝德愣了一下,马上回答。
“吃了人家的嘴软,我也无话可说了,既然这样,来一瓶红酒如何?喝点酒总能壮胆的。”胡喜喜说完,便叫来部长,开了一瓶红酒,胡喜喜举起杯子:“合作愉!”
阿贝德看着她,忽然说了一句:“我有些后悔在美国所做的一切。”
“你是应该后悔的,那样的事情虽然出发点是好,可终究有点白痴。可一不可再。”胡喜喜笑道。
“合作愉!”阿贝德举起酒杯,轻轻碰上她的杯子!
敲定了合作计划,胡喜喜难得放松了一下,便起了一个大早准备带老人们去复诊,老爷子的病情没有恶化,血压也降低了一些,可见心情是可以影响病情的。也因为这样,胡喜喜对龙姨和朱晴子便更好了些。
六月七日,高考在全国举行,胡喜喜请假回去了。两天的高考,让阿兴筋疲力尽,胡喜喜也担心得不得了。
考完最后一科,阿兴才松了一口气,“姐,我有信心。”
“那就好,姐信你,别说了,收拾东西,我们回去看爷爷,爷爷可心急得不得了。”胡喜喜搭着阿兴的肩膀,阿兴有些羞赧,但慢慢便习惯了。
胡喜喜没有收回那套房子,但是要他们签下十万元的借据。十万元,对这个家庭而言,是一个天文数字,之前因为有胡喜喜每个月一万元的资助,他们过得滋润,如今来钱没有,家里的人大都不干活,很便捉襟见肘。
胡喜喜看着这一家人,已经半点伤心难过都没有了,唯一的,便是心中一直缺失的地方依旧缺失着。这样也好,人生是由无数遗憾组成的,若非有这样的亲人,她也不知道亲情之可贵,也未必懂得珍惜现在身边的人。
带着阿兴,她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个地方曾经让她充满仇恨充满伤痛,但她对这片土地还是有着感情。一种此生也牵扯不清的感情。
阿兴是个懂事的孩子,有他在,胡喜喜可以放心家里的事情,也可以让他和冠军做伴,对冠军的学习也大有裨益。
阿兴站在陈宅前,看着这栋豪华的房子,心里有些战战兢兢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样,明明自己没有低人一等,但偏生在有钱人面前,总觉得矮人一截。但也偏偏是这样的心里导致自己的态度谦卑,结果人家真的轻看了他。
“进去吧。”胡喜喜拉着他。
“二姐,你们是不是很有钱的?”阿兴站在门口,昏暗的街灯映照着他有些疲惫的脸。
“有钱和没钱有什么分别?有钱人不是三头六臂,也不会比人多一颗脑袋,傻小子,无论你有钱还是没钱,你还是你,没有改变,心里也不必有什么包袱。”
屋子里走出几个人,是听到车响出来迎接的人,冠军今晚特意回来了,陈天云有应酬没回来吃饭,他本以为胡喜喜明天才回来,不料她一等阿兴考完试就马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