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洛文茵和南华珠僵持着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时候,身后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洛文茵的胳膊,洛文茵惊得小声尖叫一声,抬手捂住了嘴,侧脸便看见了江湄。
江湄望着南华珠,眼里尽是冷意:“婧嫔娘娘好闲情,只是我与洛美人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做,就不在娘娘这里打扰了。”
她们倒真是姐妹情深得很,连找的托辞,都能找出一模一样的来。
江湄这么快就回来了是南华珠没想到的,看来皇后那边是没什么事情的,江湄既然在这里,自然也别想问出什么东西来,南华珠微微挑眉颔首,应道:“去吧。”
江湄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拉着洛文茵径直离开了。
明言在旁边看着,见人都走远了,才小声道:“江美人真是。。。”
南华珠没有接话,方才洛文茵无意间说出的皇后曾经帮过江湄的话,她倒是放在心上了。
江湄能有什么事,是皇后能帮上忙的呢?这个女人冷冰冰的外表下,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南华珠真是越来越觉得好奇了。
从南华珠那里出来,江湄松开洛文茵的手,深吸几口气走在前面,洛文茵小心翼翼跟着,等着江湄开口问话。
不过好半响之后,江湄只是问了一句:“她没有难为你吧?”
洛文茵摇头:“没有,只是一直问姐姐对她是不是有什么意见,还提起皇后娘娘。”
“你没说什么吧?”
“我。。。一时说快了嘴,提到娘娘帮过姐姐,不过旁的我一个字也没说。”洛文茵赶忙解释一句,看不见江湄的脸色,心慌得很,“姐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事。”江湄顿下脚步,回身拍了拍洛文茵的肩膀,“先回去休息吧。”
说罢,自己先转身进了自己的院子,洛文茵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垂下眼帘,也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去。
虞澜清从城楼上下来后,便差绣心去了一趟乾明殿,问魏离晚些时候要不要过来用膳的事情,她今日出门前就煲了汤,想来魏离应该是会过来的。
绣心有一段时间没来乾明殿,今日领命前去,脚下的步子都快上几分,小跑着到乾明殿的时候,又被诏安给拦下来了:“景大人在里边呢,你到我旁边站会儿。”
绣心一听景胜在里边,一下子心跳就更加快了:“景大人又有差事要办了么?”
“好像是接管河运的事情出了问题,河南河北闹出不少水贼水盗的事情,是个好差事,也是个危险差事,想来以景大人的身手,应该能够应付。”诏安给绣心小声透露两句,他是知道绣心心思的,虽然自己心里有些难受,但也不想瞒着她。
绣心皱眉:“河运的事情不是有人管着了么?怎么一有危险,便要旁人去了?”
“姑娘又不是不明白。”诏安示意绣心小声些。
两人正说着话,房门便开了,景胜从里边出来,看见绣心的时候,冲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随后景胜便往外走去,绣心的视线跟着景胜走,诏安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道:“我进去替你通禀?”
绣心咬了咬嘴唇,回身对诏安道:“等我回来再去。”说罢,便追着景胜的步伐跑出去了。
“景大人!”绣心喊住景胜。
景胜听见声音,回过身来看着跑近的绣心,生怕她摔一跤,手不安的停顿在半空中,直到绣心在面前站定了,才又放回去:“绣心姑娘有事么?”
绣心点头:“有,我。。。我有话想跟景大人说。”
景胜盯着她,好半响,见绣心不再继续说下去,才疑惑道:“不是有话要说吗?”
绣心眨眨眼,看向宫道上来来往往的人:“能不能劳烦景大人到春湖边的小道上等等我,我替娘娘办完差事就去找大人,这里人太多了,不好说话。”
绣心说得小心翼翼,生怕景胜皱眉说不合规矩,好在景胜是个武夫,没文人那么多的讲究,他看着绣心脸上期待又怕失望的小表情,笑道:“好。”说罢,便转身朝着春湖的方向去了。
绣心抿着嘴唇低头笑笑,赶忙整理了一下心情,转身回去乾明殿,让诏安通禀后,进殿问过魏离。
魏离说待会儿就到凤羽宫去,绣心赶忙应下退出来,算着时间没多少,都来不及跟诏安说再见,便风一般的朝着春湖跑去。
景胜就在春湖边的杨柳树下站着,见绣心着急的跑过来,到嘴边的‘慢些’二字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绣心喘着气拍胸口,好半响都缓不过神来,景胜觉得她有趣得很,不自觉地自己脸上也带了笑意:“绣心姑娘不用着急,缓缓气,慢慢说。”
片刻后,绣心才顺过来气,她盯着景胜的眼睛看了一眼,随后很是慌张窘迫的挪开了视线,小声道:“我。。。我听说,景大人要去接管河运的事情了。”
“嗯,过两日便去。”
“那。。。水贼水盗,都厉害么?”
景胜思索了一下:“都是亡命之徒,这世上最可怕的人,就是不要命的人,他们什么都能做出来。”
听到这儿,绣心急了:“这么危险的事情,为什么非要你去不可呢?!”
景胜一愣:“姑娘此话何意?皇上既然把事情交到了我手上,便是对我绝对的信任,我这个人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去做这样的事情,做合适不过了。”
“你。。。”绣心方才一着急,说话失了分寸,上次宫变的时候,她已经见识了这样的场景多么恐怖,如今景胜又要去面对这些,绣心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是方才壮了胆要说的话,这下又突然说不出来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受伤出事了,会有人难过?”
景胜看向春湖的湖面,往前走了一步,沉声道:“难过?谁么?大丈夫志在四方,皇上前往边关之时,我就没能陪在左右,如今不过小小水贼,又有何惧?若我真的出了什么事,只要做到问心无愧便好,死后不过就是埋于黄土罢了。”
他说得风轻云淡,绣心在一旁险些都要哭出来了,她上前抬手狠狠锤了景胜的胳膊一下,把景胜都给打蒙了,赶忙回过身来:“绣心姑娘,你这是。。。”
“当然会有人难过了!”绣心低吼一声,被他这个笨蛋迟钝的脑回路气得个半死,“人只要活着,总有要牵挂的人和事,也总会被别的人牵挂着,你怎么能因为自己自私的以为就觉得自己的性命可以随便豁出去呢!”
景胜被绣心吼傻了,见绣心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更是手忙脚乱:“姑娘,你。。。你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你。。。你别哭啊。”
绣心真是被他搞得哭笑不得,见他慌慌张张不知所措的样子,只能抬手揉了揉鼻子,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后,又重新睁开,没有看他,只是闷头一字一句道:“总之,大人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往后不管办什么差事,都要好好的保重自己,你不总是一个人的,我。。。我也在这里等你回来啊。”
说罢,也不管景胜听没听明白,听没听清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和反应,绣心把自己辛辛苦苦绣了好多日的荷包摸出来一把塞到了景胜手里,转身便赶忙跑远了。
“绣心姑娘,这。。。”荷包太小了,景胜握在手里只有半个手掌那么大,他看着绣心的背影消失在远处,自己却僵持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东西。。。
景胜盯着看了半响,才举起来到鼻子前嗅了嗅,很香,带着绣心经过他的时候常有的清香味。
大半辈子没有接触过女孩子东西的景胜脸刷一下就红了,他虽然不太明白绣心这个举动究竟意味着什么,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把荷包放进了怀里,还看了好几遍,确保自己放好了不会弄丢后,才轻咳一声,红着脸去看四周,好在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等我回来。。。么。”景胜呢喃一句,方才绣心的话,他都听清楚了,让他一定要保重自己。
景胜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抬手摸了摸怀中的东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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