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小手指着瓶子中的“人”。
只是一瞬间。
李明哲全身不断地战栗。
他麻木着发愣，直到谢幕之后，他像疯了一样冲进后台。
看到了刚从瓶子里取出来的夏雨柔。
失去了双腿双臂，完全被削成了人棍。
李依依也因为见到这一幕，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她不断地尖叫着，嘴里大喊着“妈妈”。
可是夏雨柔只是眼神闪烁了一下。
就有恢复了一片死气。
当马戏团的打手过来驱赶他们的时候。
李明哲说：“我要赎回她，她多少钱？”
李明哲根本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是用金钱衡量他的结发妻子。
他从那一刻开始，内心早已被愧疚和忏悔占满。
因为拿不出五万美金。
所以被打手扔出了马戏团。
他终于明白。
为什么那些讨债的人放过了自己。
为什么夏雨柔的父母会过来找他，告诉他夏雨柔失踪的消息。
原来，尽管自己被玷污时，李明哲无动于衷。
夏雨柔也是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去拯救他。
代价就是自己变成一个人彘。
再见面的方式，实在是太过惨痛。
李依依因为年纪太小，心理出现了很大的应激障碍。
需要不断地做心理干预。
李明哲为了让自己心里能够解脱。
他将这份亏欠偿还在了李依依身。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李依依对于自己的仇视日益严重。
一切都怪他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他去赌。
他们的日子原本只会和普通家庭一样清平喜乐。
说不定还会稳中向好。
可是都是因为他的一切错误决定。
让他们原本应该非常幸福的家庭。
变得如此支离破碎。
让他的女儿不止一次想将自己杀死。
如果他不会因为一次创业失败就自甘堕落。
那么一切都还有变好的机会。
是他，害了夏雨柔。
现在应该也都偿还完了吧。
他可以安安心心地赴黄泉了。
视线再次模糊。
李明哲以为自己这次真的该走黄泉路了。
哪知道当他再度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竟然还躺在这间房子里。
只是这间房子被打扫的干净。
除却一些难除的污垢。
房子恢复了先前整洁。
而夏雨柔和李依依已经不再了。
他强撑着身子爬起来：“雨柔，依依，你们在吗？”
“雨柔？你在吗？”
“......”
回答他的是屋内漏水的水龙头。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声音。
他慌忙拨打夏雨柔的号码。
李明哲这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死前走马灯。
而是真正回到了三十年前。
李明哲担心会事情会发展成原来的结果。
不过。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有事吗？”
听到夏雨柔的声音。
李明哲的心瞬间放下了。
“没事，你和依依还好吗？”
话筒那边迟疑了半晌。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说完，夏雨柔便挂了电话。
说巧不巧。
李明哲刚挂掉电话。
讨债的人又门了。
听到杂乱的脚步声。
李明哲率先给他们打开了门。
“呦~这是迎接咱们呢？”尖嘴猴腮脸的男人率先进来。
“怎么着？有钱还债了吗？”
李明哲背着双手站在原地。
他越是沉默，男人越是火大。
“你没钱还债，不如就把你老婆孩子赔给我们吧。”男人笑得狡黠。
“把你老婆和孩子一卖，你就无债一身轻了。”男人走到李明哲身边，对着他的耳朵威胁道。
李明哲听到尖嘴猴腮脸的男人说到这。
一想到夏雨柔在马戏团的场景。
浑身不自觉地战栗起来。
李明哲抬头瞪着他说：“钱我一定会还，但是如果你要是敢碰我的老婆孩子，你就得死。”
男人看到李明哲眼神凶狠地瞪着自己。
可笑！又不是被吓大的。
在道混了这么多年，还是碰到过几个硬骨头的。
“来，兄弟们，教教他怎么做人......”男人刚转过身。
却被李明哲直接一把揽过。
一把闪亮的刀抵在了男人的喉间。
“我说了，钱我会还，敢动我老婆孩子，我现在就直接杀了你。”
李明哲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
“停！停！都停下！”
男人紧张地示意他的兄弟。
生怕有人一个动作就会让李明哲割了自己的喉。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何况是这种穷途末路的赌徒？
“李总，李哥，你...你冷静一点，咱们有话好好说，咱也不要伤了和气，就算我死了，你也活不成，到时候你的老婆孩子也要跟着遭罪，你说，这何必呢？”
李明哲置若罔闻。
他将手的力道又加重了许多。
顾不身的伤还没有痊愈。
他冷冷道：“再给我一个星期，不要对我的妻子动手，我连本带利一起给你。”
“没问题，那就再延长一周，好说好说。”
李明哲听到这话，正准备放手，却遭到男人一个转头袭击。
本能性的将刀子嵌入了男人的胸口。
“大哥！”
“大哥！”
“大哥！快送大哥去医院！”
“你给我等着！”
一个小喽啰警告李明哲。
然后抬着不断出血的男人下了楼。
楼下传来面包车急速调转轮胎的声音。
李明哲才卸下了浑身的力气。
他倒在地。
前几天被打的伤口因为用力被活生生地崩开。
疼的李明哲直冒冷汗。
他拨通夏雨柔的电话。
在响了一段时间之后。
电话还是被接通了。
“有事吗？”
“柔......雨柔，帮帮忙，我可能需要去一下...医院，帮帮我。”
对面的人再也没有说话。
李明哲静静地听着。
之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也是。
他这种人渣不配被救。
那就这样再死一次也好。
总之夏雨柔也不会因为他被卖到马戏团去了。
他的女儿也不会终身存在心理阴影。
视线再次模糊了。
良久。
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慢慢地挪动了。
艰难地睁开眼睛。
虽然视线再次因为身体的虚弱而模糊。
但还是看到了夏雨柔和她叫来的医生。
之后就是自己被带了救护车。
听着救护车的警报声响起。
车厢内自己挂着点滴。
夏雨柔一声不吭的看着自己。
眼中情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