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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两人一块往听风苑去,行至半路,远远瞧见夏湖卿也来了。
夏颐卿止住脚步,臻璇也停下,夏湖卿见了她们稍稍加快了步子。
臻璇看着那身湖绿色袄子的身影由远及近,脚步之中透着女儿家的轻快,却听见身边人低声与她道:“定远侯请的媒人快到甬州了。”
臻璇倏然愣住了,而后缓缓抬眸去看夏颐卿,想再从他口中探明真意。夏颐卿却已经站直了身子,目光直视前方,似乎刚才并没有附耳轻语一般。
但臻璇是真的听见了。
“哥哥、嫂嫂。”夏湖卿笑着请安。
臻璇扭过头去看她笑颜如花,心就突然一紧。
答案其实早就清楚,直到了近前,越发心痛,等夏湖卿知道要与京中定远侯的长孙定亲之时,是否还能笑得这般明媚。
夏颐卿一切如常,冲夏湖卿点了点头。
臻璇把心中所有的情绪都暂时压了回去,回了夏湖卿一个笑容。夏湖卿挽了臻璇的手,扶着她一块走。
进了郑老太太的屋里,郑氏抬眼见他们三人前后进来,道:“呦,这般巧的?”
夏湖卿笑着应了:“半路正巧遇见了哥哥和嫂嫂。”
晚饭用得很平静。
直到夜里躺在床上,臻璇才轻声问了身边人:“定远侯这般着急?”
夏颐卿侧着身,握着臻璇的手轻轻抚着,解释道:“定远侯的长孙今年十七了,定远侯大约是想早些定下来,再准备个一年多也就能办喜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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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璇闻言,若有所思。
她想起了今天问臻琳的情况。
臻琳与定远侯家并无来往,但同在京城,一个是皇家媳妇,一个是封爵公侯,多少听说过一些。
在传闻里,定远侯这一位长孙并不差,在纨绔数不清的京中,他并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若要说一个短处,便是为人格外清冷,与谁都不热络,独来独往,也算是个异类。
这样的人,对于出身远不及他的妻子会有什么样的态度呢?相敬如冰,亦或是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
臻璇不禁凝眉。
夏颐卿见她一副愁思模样,抬手按住了她的眉心,柔声道:“七娘,不要想那么多。”
臻璇怔了怔,又听夏颐卿在她耳畔低语相劝:“夫妻之间相处的事,旁人费再多心思也是无用的。他们若是成了亲,以后怎么相处,该由湖卿自己去想。”
夫妻相处之道吗……
臻璇眉心一跳,越发感受到了按在那儿的夏颐卿的指腹温度,眉心微热,隐隐发胀,很微妙的感觉。
她知道夏颐卿说得对,就好像他和她之间,从成亲到现在,彼此也在调整在适应在前行,虽没有争吵,也不能说从未有芥蒂在彼此之间滋生,但好在,都能一点点越过去。
不仅仅是她在想,夏颐卿也在费心思。
这样的认知让臻璇觉得愉悦,微扬了唇角,眼底也有了笑意。
臻璇伸出双手握住了还按在眉心的夏颐卿的手,亲昵地应了一声。
这幅模样落在夏颐卿眼中,乖巧软糯地叫人心动,他反手握住臻璇的手,带到唇边轻吮。
臻璇没有动,由着他从手背到手腕,一路往上……
一室暖意。
三日之后,定远侯请的官媒到了甬州,递了帖子。
臻璇和夏湖卿都在听风苑,与郑老太太说着话。
玉砌把帖子交到郑老太太手中,老太太撇了一眼,放在了一旁,吩咐道:“去请老大媳妇过来。湖卿先避一避。”
夏湖卿不知来人是谁,为何而来,还当是有男子上门,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不方便见,便起身去了碧纱橱里头。
臻璇抬眼看她,心想是不是让湖卿先回自己院子里去,但郑老太太不说话,她也没有办法。
老太太自有老太太的安排。
郑氏前脚刚到,后头官媒也进来了。
那官媒一身紫衣,四十岁往上,模样端正,体型微胖,没有长途跋涉后的倦容,反而是精神奕奕,含笑着向郑老太太、郑氏与臻璇问了安,自言姓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