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半小时,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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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嬷嬷绷着脸送了何小姐出去。
何小姐睨了刘嬷嬷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刘嬷嬷是吧?不是在二姑婆身边伺候了半辈子了吗?怎么还对我板着个脸,不晓得,还当嬷嬷是主子呢。”
说完这话,也不管刘嬷嬷什么反应,径直走了。
刘嬷嬷看着何小姐的背影气得仰倒,亏得边上的两个小丫鬟眼尖手快,上前扶住了。
刘嬷嬷深呼吸了几口气,强压下心头不满,回到了何老太太身边。
见何老太太闭目,眉头紧锁,刘嬷嬷暗暗叹了口气,不用说她也知道何老太太在被子下的双手握得紧紧的。她从何老太太小时候就贴身伺候了,跟着她经历过何家的风光、何家的败落,跟着她来了夏家,看着她媳妇熬成婆。
何老太太的性子太要强了,作为身边人,刘嬷嬷怎么会不心疼。
偏偏那位何小姐……
刘嬷嬷满腹抱怨,何老太太为了让她进门,苦肉计都使出来了,天天躺着不能下床走动,一屋子药味闻了几个月。可她倒好,才来了几天,就把人都得罪了。
去天一院惹事先不去说,总归长房、二房不睦多年,但今日去长生居里唱这么一出算怎么回事?那是桂嬷嬷,哪个不使劲儿地巴结,就盼着她能在老祖宗跟前美言几句,但凡有个不妥当的地方,也能顺顺利利就过去了,却被何小姐一口一个奴才给惹了。
这么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人情世故的表小姐,便是让她嫁给了夏苏卿,这往后的日子,何老太太也一样不得安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么做到底值得不值得?
刘嬷嬷脑海里不断地盘算着,却听何老太太开口问她:“人走了?”
刘嬷嬷点头应了:“走了。”
何老太太翻了个身:“她说话颠三倒四的,你别放在心上。”
刘嬷嬷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妙,何老太太怕是压根就没想过要打消那个主意,她劝道:“老太太,依奴婢来看,表小姐待您也不亲近……”
“我要她亲近做什么?虽说是外甥孙女,也是头一回见的。”何老太太哼笑了一声,“庶子早晚搬出去。”
“是……”刘嬷嬷只能这么应了,可心里到底还有疑虑。
老祖宗健在,作为嫡子的二老太爷就不能与长房分了家,庶子分不得家产,下面去了外地打拼的庶出的三老太爷一家依旧攒着公中月例,老祖宗亲生的四老太爷亦没有分了家出去。
等老祖宗过了,便是要分,二房和四房也分不到多少,到了那时候,何老太太强硬着要让庶出的六老爷分出去,虽不是不行,但在那之前,还要过多少年?
老祖宗的身体瞧着还是很不错的,难道这几年间,这屏翠园就要由着何小姐胡来吗?
刘嬷嬷气不过,又不好再劝何老太太,便只能退出去回屋里喝闷酒。
等杨氏派了人去探刘嬷嬷的口风,刘嬷嬷喝多了,又是一肚子怨气,拉着人不住抱怨道:“我知道自己是一个奴才,但我怎么说也是伺候了老太太几十年的人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一个晚辈,竟然这般无理,开口闭口都是奴才奴才!”
去的人听了刘嬷嬷的酒后乱语,回禀了杨氏,杨氏又使人告诉了臻璇。
臻璇听了这些,叫送了传话的人出去,抿唇与挽琴笑道:“确实是她会说的话。”
桃绫正巧进来,听了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问道:“是谁会说的话?”
臻璇命令桃绫这段日子就在屋里准备嫁妆,因而她极少到屋里头来。
“怎么来了?”臻璇让桃绫坐下,伸手道,“绣得如何了?拿给我瞧瞧。”
桃绫摇头道:“绣得头胀,来与奶奶说说话呢。之前说到哪儿了,叫我也听听。”
臻璇没回答,桃绫扭头看挽琴,挽琴知道臻璇不会瞒桃绫,便开口讲了。
前日何小姐在天一院闹的动静不小,桃绫在屋里也听见了,对于执画爽利的做法她很是赞同,待听了挽琴的话,她翻了个白眼:“亏她说得出口。”
臻璇拍了拍桃绫的手:“与她置什么气,自有二叔祖母头痛。我们莫提她。”
桃绫捂嘴笑了。
臻璇只说对了一半,何老太太固然头痛,但屏翠园里这会儿最头痛的是陈氏。
陈氏做了何老太太多年的媳妇,怎么不知道她所思所想,这个无理的何小姐肯定是何老太太准备给夏苏卿的。
陈氏急得团团转,暗示了夏苏卿几次,叫他千万离那个祸害远一些,莫要着了道,这般叮嘱犹不放心,干脆叫儿子日夜都不用回内院来请安,就在外院待着。
夏苏卿一开始还有些不愿意,觉得陈氏小题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