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什么都看不见，窗子是磨砂的。

不过以两人的听力，能听见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没有水流声。也就是说，孟妍确实在卫生间，而且并非上厕所，也不像是半夜来了兴致，打算洗个澡。

“怎么办？”慧完甩过个询问的眼神。

庄锋也没什么办法。他又不是做贼，事先也没料到孟妍会进卫生间，不可能准备专业的工具。话说回来了，就算让他准备，他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去哪儿买。

只能寄希望于窗子没关。

试探着推了一下，很幸运的，窗子被推开一条缝。

两人凑到缝隙前，悉悉索索的声音恰好停下。他们看到，孟妍侧对着窗户，前凸后翘的线条若隐若现、触目惊心……错了，关注点不对啊。

正确的描述是：孟妍正从地上直起腰，手里拿着一支类似笔的东西。顺着她的视线向下看，地上画了个奇怪的图案。

最外围是两个同心圆，随后是一个包裹在正六边形中的六角星。六角星画得并不标准，线条弯弯曲曲，就跟被风，而且是方向变化不定的风吹过似的。

庄锋不认为这是孟妍手艺不行，因为两个圆和六边形都相当完美。

这是什么图案？

但有一点毫无疑问，孟妍现在的行为，绝对可以称得上异常。凌晨两点不睡觉，背着老公偷偷跑卫生间画图玩儿，总不能算绘画爱好者吧？

庄锋精神大振，同时为自己的判断力点赞。

孟妍下一步掐诀念咒施展法术，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另一边的慧完有不同想法。

孟妍的行为确实诡异，图案也相当奇怪，可没有法力波动呀。到现在为止，不仅图案上没有，孟妍身上，也没出现任何不正常。

不能说因为画了个奇怪的图，就给她定罪吧？

说不定这是她的信仰呢？孟妍出国留学过，有可能接触一些稀奇古怪的教派。只要不伤害别人，慧完认为谁都无权干涉她。

两人正想着，孟妍有了进一步动作。

没有掐诀念咒，也没跪地祈祷，而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拿出了……手机？

窗户缝隙的角度看不见手机屏幕，但从孟妍的动作上，两人很容易就能判断出，她在跟人聊天。

大半夜的跑卫生间，画了个诡异的图案，然后坐在地上跟人聊天……

庄锋和慧完终于彻底糊涂了。

两人可没能耐在不惊动孟妍的情况下，看清屏幕上的内容。直接跳进去抓她个现行？也不行，因为和以前一样，他们仍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孟妍是养鬼的元凶。这么干，搞不好还会被李海兴当成耍流氓。

两人把脑袋缩回来，互相看看，眼神中充满无奈。

庄锋心想，早知道就该找机会，把自己的那个应用偷偷装进孟妍手机。

正在这时，里面忽然传出说话声。

“鬼没了，老师回头给你再弄只，不过我最近比较busy，等等再说。至于那两个出家人，我会处理掉掉他们，你不用担心。”

显然，那头不爱打字，喜欢发语音。

卧室门、卫生间的两道门，都是关着的，孟妍又熟悉李海兴的作息规律，知道现在正是他睡得最沉的阶段，并不担心声音会惊动他。

她万万没想到，窗外挂着俩人。

于是峰回路转，给了庄锋和慧完偷听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