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和红染被下了大牢时,陈云靖还在宫中与皇上相谈。
“朕不知母后下了谕旨。”赵承业蹙起眉,安抚着他,说他回头去母后宫中问问。
“敬诚,母后既已下了谕旨,朕总不好在让母后收回吧!谕旨已下,若是在撤回,那皇家威严将至于何地。”
赵承业再次语重心长的劝道,让他同意娶了嘉善。嘉善都愿屈尊降贵和苏玉和平共处,共为平妻。这享齐人之福,他还有何不满足。
“陛下若不愿收回成命,臣只有抗旨不遵。”陈云靖低下头,跪地恳求。
瞧着他油盐不进的样子,赵承业叹气,扶他起来。“行吧,朕让母后收回成命。”
“谢陛下。”
“唉!”赵承业无奈摇头。邀请他到殿前坐下,递给了他一份文书。“南蜀使臣入洛京月余,今日一早刚送上义和文书。”
他摊摊手,示意他看一看。
陈云靖打开文书认真看起来,眉头逐渐紧锁!
“陛下,此等苛刻过分条款,我们如何能同意。”
“朕没说同意!”赵承业严肃下表情,淡然道:“南蜀先义和,主动权应在我们,岂能由南蜀提意见。”
“南蜀使臣入洛京后,一直由梁世忠在招待,敬诚是否有与楚瑜邀约过?”
“臣负责护送使团入洛京,保卫洛京安全之责,未曾与南蜀使团过多接触。”
“你与楚瑜有过接触,对此人可有了解?”
陈云靖沉思了片刻。“此人颖悟绝伦,虽名声不显,但智慧怕能与魏大人旗鼓相当。”
“哦!”赵承业惊了,魏寇是大庆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其才智过人,闻一知十。能赶上魏寇的足智多谋,被派到大庆来。
赵承业在看这份义和书,就带上其他想法。
“如你所说,楚瑜聪明绝顶,那他为何还送上这份一义和书,这类容,明显是让两国和谈不成。”
这种苛刻的条件,大庆如何会答应。
楚瑜既是聪慧,怎会写出他们完全不会答应的义和书。
陈云靖面色冷戚,手敲在茶盏边沿。“因此,臣觉楚瑜另有图谋。”
这明显不可能达到的义和书,只是送到陛下和朝臣面前,让大庆争论,或是掩饰。
两人就楚瑜是否另有图谋展开讨论,讨论片刻后,觉着多个人多份思路,赵承业立即宣了魏寇进宫。
三人在议事殿内商议了两个时辰,把义和书反反复复翻阅,又针对南蜀图谋做出猜测和应对。
“陛下!”将散时,陛下身边的旺公公突然进来,附耳到陛下耳边低语几句。
魏寇和陈云靖以为陛下有事,在旺公公说完后,主动的提出告辞。
“敬诚先等下!”赵承业头疼的捂住额头,无奈道。“母后宣了苏玉进宫,苏玉以下犯上开罪了母后,被母后下放入大牢。”
魏寇刚走出几步的步伐倏地停住,侧身看过来。
“敬诚,你未婚妻现下在大理寺牢中,你去带她出来。朕去母后那一趟!”
“是!”陈云靖的眼神幽深,迅速应了声立即退下。
魏寇追上他,跟着他一起出宫。
“魏大人的腿,已完全恢复了?”出入皇宫走这么长的路,都无需轮椅?
魏寇恩了声。“这还得多谢苏姑娘的医治。”他眉尾上调,眼轻瞥过他。“嘉善郡主的事,我也略有耳闻。你打算如何做?”
陈云靖抿紧双唇,神色淡漠。“我的婚事由我做主,不会再让别人插手。”
至于谢姝,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他不会在看在陛下面子上,让她住在侯府。
两人出了皇宫,坐上马车,直奔大理寺监牢。
大理寺目前是魏寇在管,作为大理寺卿,官拜三品,位列九卿。
按理说,苏玉开罪太后,不应关到大理寺内,太后直接就可下令处死,或是受刑。
这就是身处高位的权利,谁都想往上爬,因为上位者,掌握生杀大权。而太后没这么做,只是把苏玉关起,让她受受折磨,甚至连嘱咐对她用刑都没有,就是因她是陈云靖心上人。
苏玉刚进牢里一个时辰,牢房门便被打开。
“小姐,小姐,侯爷来了。”耳边是红染的呼叫声,苏玉从堆满杂草的石床上一咕噜爬起来。
衣裙上沾着杂草,她揉着眼抬头看去。
陈云靖和魏寇站在牢房外,穿着衙门服饰的房头正在打开门。
门一开,陈云靖就快速的进了牢房,扶着她的肩膀把她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太后没对你用刑吧?”
“没有,她就让人把我关了起来。”苏玉摇头,笑着看他。“你来接我出去了吗?”
“恩!”陈云靖应了声,拉住她的手。“我们快离开这个地方,有话等出去再说。”
陈云靖说着,牵着她就往外走,红染连忙跟上。
“姑娘受惊了!”魏寇慢悠悠跟在后面,一起出了监牢,去了魏寇办公屋。
陈云靖问她,太后召她进宫所为何事
苏玉把宫中所发生的事说明,陈云靖的面色阴沉。“太后下的谕旨,皇上说他会收回作罢。”
“阿玉,都怪我,没保护好你。”他心疼的握着她的手,满脸愧疚。
上次陛下宣召她,他就答应过她,以后不会在发生这样的事,如今却又发生。
苏玉摇头,与他十指相握。“这如何能怪你。”
她扬起一抹笑,一只手为他舒展紧凑的眉心。“你看,我不好好的嘛!也没受委屈。”
在牢房中也就呆了两个时辰,他就来救她了。
“云靖,我有点想回锦阳城了。”她低声呢喃。
在这天子脚下,她就是一蝼蚁,面对权高者,谁都能要了她的小命。
在锦阳城那样的地方,虽然不如洛京繁华,可胜在安全,可以掌握自己的生命。
陈云靖的声一顿,瞧着她的目光温柔。
“好,我们回锦阳城。”他立马没了原则答应。
魏寇瞧着这一幕,碍眼的莂过视线去。“你刚回洛京月余,目前大庆无战事,南蜀休战义和,魏北俯首称弟,陛下不会让你这么快回渝州去。”
“陛下会许的。”陈云靖淡淡道。
太后所做的事,不就是想把他逼走吗?那他如愿离开洛京。
魏寇摇头,不与他在争论此事长短,而是看向苏玉。“楚瑜昨日去拜访了你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