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一身伤(1 / 1)

“找你!”夜辰从屋檐上跳下来,防备的盯着苏家人,生怕他们在给他一下。

苏玉语塞,却突然变了面色。“你这个时候来,是云靖出了什么事吗?”

夜辰纠结着摇头又点头。

侯爷那情况,没出事也和出事差不多了,再不治疗戒酒,也等于出事。

苏玉眉头紧锁,立即问他发生了何事。

夜辰把这一月情况描述了一遍。侯爷不肯好好养伤,日日跪倒老将军老夫人他们坟前。

听到南蜀传出的消息后,突然有了精神,集结大军要攻打襄城,陛下来圣旨阻止后,这半月,侯爷日日与酒为伴。

他手伤未好,大夫不建议喝酒,可无人能劝住侯爷。

夜辰叹气,今儿夜里,侯爷又把自己喝的烂醉如泥,大夫千叮咛万嘱咐,切不可在喝酒。

“苏姑娘,侯爷是惦记你的,属下不知你们之间发生了何事,你不去找侯爷,侯爷也未找你,可他时常找属下打探你的消息,得知你安好后,静静喝酒。”

苏玉抿起唇。

已是后半夜,她也无了睡意。

“爹,娘,我和夜辰去一下锦阳。”苏玉回屋收了下行囊,与父母说道。

苏父恩了声,背过身去挥手让她快走,停了片刻又加了句。“早些回来。”

苏玉步伐微顿,大声的嗳了声,跟着夜辰连夜回锦阳。

骑马速度快,大半时辰就到锦阳城。

城中更夫提着锣鼓,走街串巷,刚敲过二更。

将军府中很是寂静,夜辰领着苏玉直接奔到陈云靖房门前,才愧疚的与苏玉道歉。“抱歉,这么晚把苏姑娘叫来!”

苏玉抽咽着嘴角,这时候才说这话,会不会太晚了。

她随意的挥手,没与他计较,直接推开门。

陈云靖屋中熄了灯,一片漆黑,与挂在房檐下的灯笼光芒形成鲜明对比。

她伸出手,问夜辰要了个火折子,点了进了屋中,点亮横柱上的烛火。

屋里有了光,她跨进屏风后,也能看清床上的人。

门被夜辰从外关上,苏玉听到动静,回首瞧了眼,便收回视线。

一月未见,他更消瘦了,一身的酒味,隔着很远都能闻到。

脸上的那道疤痕面目可憎,可见这些日子他并没依照她的话,每日涂抹去疤药。

她抬手触上他的脸颊,摸着那道硌手的疤痕,轻叹了声。

算了,留疤就留疤吧!她也并没在意他的疤痕。

她在他身上揩了会儿油,他却一点醒的意思都没有,可见喝的有多死。

解开他手腕上的白布,端着烛火凑近,看道上面留着的疤痕,哪像是伤了有一月,就像最近几日才伤一般。

这么不好好爱惜自己,她生气的掐了她手臂一下。

他闷哼了声,眉头紧锁。

“疼死你!”苏玉拧起眉,没好气的骂了句。出去让夜辰准备温水,抹布,这才回来坐到他身边,把他身上的衣服褪了。

看到那一身的疤痕时,她的表情有短瞬的凝结。

各种大大小小的疤痕,存在他身体上的每一处。肩膀,胸膛,有的一个部位,有多遍伤痕痕迹。

苏玉脸色沉冷,翻过他后背,瞧到后背那密密麻麻的伤痕时,她的瞳孔一缩,全是痛苦。

这两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他与她的话,全是轻松的事,从未与她说过,他受过这么多伤。

“叩叩!”房门被敲响,夜辰小声的说东西送来。天天看kxs

苏玉收回手,去开了门。

“夜辰,这两年你一直跟在云靖身边吗?”她接过夜辰递来的水盆与抹布,颤着声问道。

夜辰点头,疑惑的看过来,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

“你们遇到很多次危险?”苏玉的声音带着颤音,像是鼓起很大勇气才问出这话。

夜辰再次点头。

有好几次,侯爷都差点去了,可每一次都坚挺过来。

苏玉抓着木盆的手指捏紧,指甲掐破木头,有片指甲破了,传来实丝丝疼痛。

她半昂着头,用脚把门关上,端着水回到床边。

她早该知道,打仗怎会没有危险,一直平安呢?

传出那样的名声,又岂会是易事。能领着残兵打败魏北,降服魏北,成为大庆的新一代战神。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

没有一次次面临危险,深入虎穴,又岂有胜利。

抹布浸了水,拧干,为他擦身。

苏玉滚烫的泪,滴落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苏玉歪过头,擦去眼角的泪,哽咽着,温柔的擦拭。

抹布擦过伤疤,微微硌手,她的泪又控制不住落下来。

擦过前胸,她为他翻了身,瞧着后背的伤疤。

最大的那道疤,是她为他缝合过的那道,从肩甲贯穿到腰背,疤痕比其他的要浅,却很长。

按理说,她缝合过的伤口,不该留这么大的疤痕。

可他偏偏留了,连前胸那两道也是。

证明他没有好好养伤,那段日子,在危险与极差的环境中渡过。

擦拭完后背,她放平他,瞧着这张安静睡着的面容,又伤心又难过。

只要见到他身上的伤,就能窥到他这两年所受的苦,所遇到的危险。

“对不起!”她趴在床沿,握着他的手,哭诉着。

她总觉着自己很难,在许夷手下苟且偷生,为了家人忍耐着。

她一无权无势的人,用自己的力量来保护着她能保护的人,她已经做得够好,他们没资格怪她,讨厌她。

可不是只有自己苦,他更苦。

相比起来,她什么苦也没受。

许夷对她很好,给她权,给她宠。她这两年过得如鱼得水,并没吃苦。

苏玉哭了许久才收住眼泪。

她已许久没哭过了,都多大的年纪,早经过社会毒打,不会被生活压垮。

她甚至以为,自己不会哭的。

可来到这里,她却哭过许多次,为了父亲,为了家人,为了他们兄弟。

并不是不会哭,只是没有情到深处。

“疼吗?”她抚着那一道道疤,想着他受伤时,该是多疼,多艰难。

得遇到多少险境,才能累积这么多道伤。

有几处伤,甚至是致命伤。

他又有多少次在死亡边沿挣扎。

苏玉小声抽泣着,趴在他的胸膛上,抚着上面的伤痕,闭上眼。

“肯定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