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吓得几乎抱成一团了,虽是跪着,但还是连连后退了几步,不停颤抖的双唇抖出一句话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雪蒿!”
司安良脸色一沉,瞧着司雪蒿的阴险神色,忽地觉得这人真不像是自己的女儿了,不由得沉声喝了一句。
“安静!”
到底是顾忌着司安良在现场,州令不敢直接喝司雪蒿住手,只能拍着桌子,怒声喝道:“这是六扇门!怎容你们喧哗放肆!”
司雪蒿也不笨,明白州令这是在警告自己,于是把那三人吓到了边上后,这才把匕首放到地上去,悠然道了一句:“看来州令还没审查昨晚送过来的那两位贼人。”
经司雪蒿这么一说,州令也猛然想起,昨天半夜里司安良是押送了两个人过来,一个一身黑衣,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士;另外一个后背重伤,被送来时已是奄奄一息。
虽是有案子,但这大半夜的,谁会去审查!
于是没有多管,只把那两人往牢里一锁便算了,可完全没想到的是,今儿个一大早地就来了这三人击鼓鸣冤,说是司雪蒿刁蛮任性,司安良纵容放肆,让司雪蒿割断了他们三人的手筋不说,还诬蔑他们的兄弟是贼人,从而送到六扇门里头关着!
如今这双方都在场,皆是各执一词,这也让州令一个头两个大,完全不知道该相信谁好——
按理来说,司安良是大都督,是立过国功战绩的名将,不应该会干出这种事龌龊事才对;但司雪蒿就不一样了,放眼整个南梨,试问有谁是不知道司雪蒿嚣张任性,没事爱打骂的?
不过眼下割断手筋一事,也确实是过分了。
难不成是司雪蒿越加放肆了不成?
“州令不作声,是在想什么?”
见州令皱眉沉思状,迟迟都不发一言,司雪蒿冷哼一声,唤回他的神来:“若是州令大人不信,要不把那两人也一块带出来,当面质问一下,我还就不信他们不会承认他们不是同伙了。”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大人!”
那三人又是一个哆嗦,但有一个稍微机灵点的,很快就想到了借口来反驳道:“州令大人,司二小姐这是想让吾等屈打成招啊!”
“是不是屈打成招,你们心里有数。”
苏楚蓝的声音插了进来,司雪蒿回头望去,却是看见缓缓走进来的苏楚蓝身后,还跟着一名用扇子挡着大半张脸的粉蓝色纱裙女子。
她来做什么?
虽然那女子的脸被挡了打扮,但从那副装扮和走路的姿态来看,司雪蒿一看就认出了那女子正是自家大姐姐司川芎。
司安良本来也是有些疑惑的,眉头正蹙紧,但看清那人是司川芎后,也怔了一下,但很快,就想明白了过来——
“民女见过州令大人。”
司川芎走到司雪蒿身边,对着州令行了一礼后,便道:“民女就是那被抢荷包之人,如今前来,是想指认罪犯,好还舍妹清白。”
司川芎的态度让州令的脸色好看了不少,再瞥了一眼司安良后,州令手一挥,便命人去把牢里的罪犯也押上来。
跪在地上的三人相视一眼,彼此都靠近了些,似乎是想商量些什么。
很快地,一名身着黑白条纹囚服的人就被押了上来,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司安良正想问问另外一个去哪时,但见官兵忽地抬来一个担架,而后才看见后背府上那人正奄奄一息地趴着,脸色惨白,双唇无色,像是昏迷了过去似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这人怎么回事?”
州令一看这人还在昏迷,压根就没法审,于是眉头一蹙,便问道:“还不快弄醒他!”
官兵应了一声,端起一杯水就是一泼,但那人却是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官兵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州令,正要动手扇耳光,却听司雪蒿幽幽地冒了一句话出来:“没用的,后背伤口发炎,他已经高烧昏迷了,这点小伎俩是弄不醒他的。”
“你又不是大夫,你怎知!”
州令横了一眼司雪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但很快就迎来了司安良的一瞪。
州令微微一怔,立刻就把脸色收敛了些,但一转眼,却也对上了苏楚蓝冰冷的目光——
完了,没想到刚刚一句话的功夫,已经把这俩大人物都得罪了……
这司雪蒿到底是什么来头,怎的一个大都督纵着不说,还来了一个封了王的皇子来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