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念在欣儿刚刚掌嘴了三十的份上,给她减轻一点儿,就三十五大板吧!”
司雪蒿颇为欣赏地看了一眼子蕊,但还是连连摆手,唱起白面来了:“免得传出去了又该有人说我不体贴下人了……喏,欣儿,现在可是有这么多人听着的,到时候可别污蔑我没有替你说话。”
这一下,欣儿终于知道害怕了,连忙摇头求饶:“奴婢知错了,二小姐就饶了奴婢吧!”
刚刚才挨了三十耳光,这又三十五个板子打下来,皮开肉绽,几个月都不能走路了不说,关键是自己还有小命能等到夫人和三小姐来救自己吗?
司雪蒿可当听不见似的,根本就没有别的指示。
子蕊也省去了找板凳的功夫,目光往周围的小丫头们的身上一扫,其余的小丫头便明了,十分积极地就去找粗壮结实的棍子去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数名丫头手里都拿着粗壮的木棍回来了,自觉分成两人一组,用力把木棍举高就往欣儿的屁股上落!
司雪蒿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们,突然感觉有些无奈了,瞧欣儿这个样子,一看就是平时得罪了人多的,否则怎会这会儿那些丫头都这么积极着去帮着去打她呢?
到底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一组的两个人打得累了,很快就有另外一组两个人上前去接过木棍,接着打。
这样算下来,一组打十棍,三组再加上子蕊的五下,正好都完事。
三十五板子还没打完,欣儿的屁股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了,疼得嗷嗷直叫唤,神志也被打得不清了,只听见她嘴里一直念叨着“三小姐救我”、“大夫人救我”之类的话。
太阳晒得身子暖暖的,欣儿的叫唤声越来越小,小到连就站在她身边动手的子蕊都听不见了。
“二小姐,差不多了吧?”蓉儿抬眸瞥了一眼欣儿,低声提醒道:“左右是让她长了记性,也能杀鸡儆猴了,可别把她给打惨了,省得一会儿又要被……”
“我还怕她不成?”
司雪蒿冷笑一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瞧着欣儿已经晕死过去,赶紧端着茶杯走过去,叫停了子蕊后,把茶往欣儿脸上一泼!
两秒过去了,欣儿却是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司雪蒿的心咯噔一下,子蕊也瞧出了端倪,但还不到司雪蒿发话,她就自觉上前去,用力扇了欣儿两耳光。
可欣儿依旧连眼睛都没有睁一下。
司雪蒿深吸一口气,把手往欣儿的鼻子前一放,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完蛋,凉了……
今天走的这是什么运气,不过是俩无心之举,竟然就双杀了?
老天,这儿的人头也太好拿了吧?
“怎么回事?”
瞧着司雪蒿和子蕊这一系列的动作,蓉儿也赶紧走了过去,却是听见司雪蒿低声道了一句:“欣儿没气了。”
话音刚落,院子的门外已是人头攒动,只见一行人正匆匆地朝着这边赶来。
随着宁氏和司山柰的到来,半月阁院子里立刻挤满了人,司雪蒿也转过身去和宁氏对视一眼,却是谁也没说话。
“司雪蒿,你这是在做什么?”
宁氏站定以后,环视一圈,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欣儿以后,立刻厉声责问起来,底气十足,像亲眼见司雪蒿施暴一般:“瞧不出来啊!你这孩子小小年纪的,竟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打得奄奄一息的?你怎么说也是我一手带大的,怎的生了如此歹毒的心肠!”
听着宁氏的训斥,司山柰也没有闲着,蹿到欣儿面前,抱着她就开始假惺惺地哭了起来:“欣儿啊,你方才还好好的,怎么我转身去喊母亲的功夫,你就成这样了!”
“我竟不知欣儿何德何能,竟能让三妹妹为她哭丧。”
司雪蒿闻声,故作惊讶地看着司山柰,赞叹道:“三妹妹果真体贴下人,主仆情深到这地步,竟还要为她哭丧。”
“司雪蒿,你说什么呢?山柰给谁哭丧了?”
宁氏一听,还以为司雪蒿在诅咒自己,气得直瞪眼,张嘴就喝道:“欣儿可是你病重时,山柰好心派来照顾你的,你怎这般不知好歹,公然之下打得她奄奄一息的——你可是对我们母女有什么不满?”
“母亲这话就不对了。”
司雪蒿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轻描淡写地应道:“欣儿方才扬言说没人敢动她,我这不瞧不得她口出狂言么,才命人教训了她一下,好叫她长长记性,谁知她这么不经打,这才没几下呢,就咽气了。”
司雪蒿说这话的语气极其淡然,就像是在说杀了个鸡今晚吃饭用一般,听得司山柰的脸色一白,宁氏也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