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母捂着脸趴在地上大哭,身边是一把带血的刀子。
傅雪走过去,傅母看到她,哭声更大了。
“雪,妈不甘心,不甘心,妈看着你吃苦了十几年,妈什么都不能做,我帮你报仇,报仇……”
傅雪心痛的要碎了,蹲下身抱住了母亲,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母亲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这份害怕,就像是很多年当中傅刚的家暴,导致母亲的恐惧从身体深处散发。
傅雪不停安排母亲,甚至没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傅家人都在哭,趴着的,躺着的,一片狼藉。
等傅母终于安静了下来,傅雪才拉着母亲回家。
家门没锁,大门敞开,来看热闹的人围堵在门口看热闹。
“听说杀人了,可没瞧见死人啊!”有人有些失望的问。
“别说这话了,这人不是已经出事了吗,听说是傅家大儿媳妇拿刀子砍了家里的小孙子。”
“啧啧啧,要真是这样,她可遭天谴了,这傅家人丁本来就不多,这不是灭人家香火吗?”
“哎,傅家人真是,太闹了,这段时间就没安生。先是傅雪跳楼,现在好了,这大儿子媳妇还杀人,真是要干嘛啊?”
“你们说够了吗?”
傅雪端着一碗热水,从里屋走出来。
几个人看傅雪,浑身吓的一个激灵。
傅雪哼了声,“傅家的事情随便你们议论,但这是我家门口,你们还想在这住下了?用不用我摆上几桌酒席,好好跟你们说说这件事啊!”
“……这孩子,真是不知道好歹,我们不也关心你吗?”
傅雪嗤笑,“关心好,我希望你们关心的,但只关心不给东西那叫什么关心啊,送温暖的话就给点钱吧,要不然你们家儿子过继给傅家当香火,这才叫关心。”
“嘶……这孩子,你可真是没大没小,不知道好歹。”
“你怎么说话的你?”
“我怎么说话的,你难倒听不懂吗?”傅雪看着这群人,一个个的像是舞台上画了浓妆逗人家开心的小丑。
“还不走的话,那我就要去你们家抢人了,反正你们家各个香火多,少一个也不算事儿,是吧?”
“……你。”
“哎,走吧走吧,这种人太混了,我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走走走。”
“就是,走,叫他们自己闹去吧,真出人命了才好。”
几个人一面回头一面计较,傅雪这个不知道好歹的混蛋太遭人恨了。
傅雪站着看他们远走,院子门碰的一下关上了。
傅母趴在炕上发呆,目光没有焦距,眼神涣散哼哼唧唧只说一句话,“女儿,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傅雪脱了鞋子,卷起裤腿,蹲坐在傅母身边,碗里的热水已经温了,她喝了口尝水温,觉得合适了放了两勺麦乳精,用勺子轻轻搅着,声音轻柔的说,“妈,女儿现在过的挺好,你没有对不起我的,真的。”
“对不起,对不起……要不是妈当初相信傅家人了,你也不能出事啊,早知道你考上大学,我哪里会相信傅家人会给你找个好婆家呢?我真蠢,当时你奶奶说叫我回娘家看看,我以为是想给我放几天假不用照顾你爷爷,谁想到她一直等着接你的通知书呢,等我回来没两天你就跳了河了,是妈不好,是妈不好。”
那几天等待通知书,傅雪也没往外面走,山里的活儿都没去,傅刚甚至千里迢迢打电话来叫她去外面找工作。
当时傅雪哪里会想到那些呢,这些都是傅家老太太早就算计好了的。
只不过一天的时间她没在家,通知书就被傅家老太太中途给截走了。
或许这是命吧,别的村都会送到村支部,可这个村的村长是代理村长,那几天都在自己的村子忙,岂能照顾到这里?
又谁能知道,傅家老太太竟一直等着拦截通知书呢?
又或许,傅家这个傻乎乎的小姑娘真的只有十八岁的命。
傅雪无奈又无力。
事情发生了,她能做什么呢,又能怪谁?
“妈,这件事我报警了,昨天老太太已经被带走了,上次她纵火,这次贿赂快递员,这两项可都是重罪,尽管她已经七十多了,也会受到惩罚的,妈,你看,我不是活儿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