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池身子一僵,脸上有些挂不住,怎么会这么巧?!
季氏也明白过来了,这画肯定是假的,居然拿假的画给珠儿当聘礼,要是被景煜身边的人看出来,他们岂不是要看不起珠儿!
即使季池是她哥哥,她也有些生气,拧着眉道:“哥,你太过分了!本来你们就算不给珠儿准备聘礼也没什么,反正珠儿从小养在我这儿,就和我的女儿一样,她的嫁妆我给她准备就行了,我也不图你们什么,结果你居然给她弄个假的!你有意思吗!”
季池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还是崔氏反应快,赶紧解围道:“哎呦,相公,都怪你!我先前就劝过你,叫你不要附庸风雅买什么字画,你又看不懂,被别人骗了都不知道!”
说完又对季氏道:“妹妹啊,这真不是你哥故意的,你哥也是从字画店里买回来的,花了一千两银子呢,当时你哥哥心疼的吃了一个月的萝卜咸菜。你也是知道的,你哥打小没读过什么书,不比妹夫博学多才,不比景家书香门第,所以被奸商给被骗了,真不是有意的。”
季池赶紧点头道:“对对对,妹妹,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被骗了,我是花了真迹的价格买了赝品啊,我回去就去把那家书画店砸了!”
崔氏和季池一唱一和地道:“妹妹,珠儿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你没怀过孩子,你不知道辛苦,我当初怀珠儿的时候,正巧家里穷,我挺着个大肚子去田里摘草,晕在田埂上都没人问,生珠儿的时候又活活疼了我一天一夜,我差点儿就过去了!我怎么能不疼她?当初送到你这儿养,是因为家里穷,我又想叫她过上好日子,但在我心里,不管到哪里,珠儿都是我的亲生女儿啊!”
季氏就怕她说这个,她生不出孩子,珠儿不是她亲生的,这两件事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痛处,被崔氏说的心里难受却又没办法反驳。
她只好妥协,语气弱了下来,道:“那就算了吧,你们也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们被骗肯定也难受。”
景三叔撇撇嘴,季氏信了他们的鬼话,他可不信,只不过碍于亲戚情面,不想闹得太僵所以不说罢了。
接着又拿第二件,季池刚被打击,心里没底,索性以退为进,把字画全拿出来,对景三叔道:“妹夫,我是个大老粗不认识真假,这些字画全都是我从那同一家店里买的,你替我看看是真是假。”
景三叔没推辞,接过来看一幅扔一幅。有些仿冒的十分粗糙,连市面上普通的仿品都不如,他真的搞不懂季池这极品怎么好意思塞进女儿的嫁妆里头的!
不过最后景三叔还是挑出了两幅真迹,季池擦了把汗,幸好他白日里咬牙忍痛放了两幅真的过去,不然他这一箱子可就一件都不剩了。
景三叔拿着那两幅真迹,放回箱子里,对季氏道:“记下来,本朝唐虎《潇湘流水图》一幅,《桃花潭水图》一幅,因为唐虎还活着,名气也不是很大,所以并不值钱。”
季氏看了他一眼,前面的要记下来,后面的那句话……就不用写了吧?
季池和崔是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季氏尴尬地笑了笑,接着又拆另一个箱子,那个箱子里大部分都是崔氏准备的首饰和衣物,这些东西比字画而言要好很多,因为没有真假之分,只是要分材质、做工。
那些东西,景三叔不认识,但季氏在景家也算是要风得风的,景澜没娶媳妇那些年,在南疆得了什么宝贝,都要叫人快马加鞭送回来给她和景二婶,什么珍贵的东西都见过,所以看一眼就知道崔氏拿出来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季氏一样一样地记崔氏拿出来的玩意儿,没有直接说什么,只是越往后脸色越黑。
写完那张单子,季氏直接把笔往桌子上一摔,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俩早早睡吧。”
说罢,便转身回房了,景三叔也赶紧跟了上去。
崔氏还在后面小声对季池抱怨,道:“你妹妹是不是对我们有意见?”
季池叹了口气,发现他们俩弄了一批“破烂”,他妹妹能高兴就怪了。
“算了,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来了,都熟悉,自己去找房间休息吧。”
不然还能怎么办,都到这一步了,要是灰溜溜地回去,那脸不就白丢了!
景三叔跟着季氏回房,夫妻二人关上门就开始抱怨:“太过分了!珠儿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季氏为珠儿委屈,眼眶都红了,道:“二伯家里听说珠儿要成婚,托咱们给珠儿和煜儿带贺礼过去,人家还备了上好的人参灵芝,那对玉如意也值不少钱。算起来二伯家可和珠儿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人家最起码还用心备贺礼了,这对亲生父母怎么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