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送了两步,道:“妹妹妹夫走这么急啊?留下来吃顿午饭再走呀。”
景三叔撇着嘴看了她一眼,他们俩一踏进家门,就说大哥没在,又怪他们没提前通知,又说什么没准备东西招待他们,赶客之意都写在脸上了,现在还假惺惺地要留他们吃饭?
恐怕,他们要是真的留下来吃顿饭,这极品抠门的崔氏估计夜里没人的时候都要气得肚子疼了吧!
季氏推说道:“要出远门,我家里也有事要提前安排,所以今日便不就在这儿吃了。以后机会多的是呢。”
季氏说要,匆匆拉着景三叔离开,到了门口,季氏松开手,点了一下景三叔的脑门,气道:“在家的时候不是商量好了嘛?你知道嫂子小时候过过苦日子,所以凡事比较计较,你就让着她些,干嘛还说那些阴阳怪调的话!”
景三叔撇撇嘴,小声嘀咕道:“是她太气人了。”
“你行了吧,你一个大男人……”
景三叔见她还要教训自己,连忙捂住耳朵道:“哎哟,哎哟,我肚子疼,夫人,你先去马车上等我片刻,我去上个茅房,很快就回来。”
景三叔说要,又跑回季宅了,季氏叹了口气,只好先回马车上等着他。
崔氏还在前厅坐着,看了一眼桌子上方才丫鬟端出来给景三叔两口子喝的茶,过去打开茶壶盖子,闻了闻味道,回头看向沏茶的丫鬟,眉头一挑,声音尖酸地道:“你给景家两口子泡的是我放在柜子顶上的瓜片?”
丫鬟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点头道:“回夫人,是的。”
崔氏眉头挑的更高了,指着那丫鬟骂道:“你是猪吗?我不是吩咐过你,那明前瓜片是好茶,一百两银子一斤!得贵客来的时候才能上!普通人来你就泡我放在柜子里面的毛尖就可以了!”
崔氏抱着茶壶,心疼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哎哟喂,我的好茶啊,这一杯,起码得五两银子了吧?心疼死我了……”
她不甘心的喝了两口,又瞪向那丫鬟:“你等着!这五两银子,从你月钱里扣!”
“啊?!夫人,夫人恕罪啊……”丫鬟连忙跪下求饶,哭喊道,“夫人,我每个月就十五文钱,你把奴婢卖了也没有啊……”
“哼,让你不长记性!”
崔氏指着她还要再骂,突然听见外头的脚步声,眼角余光看见景三叔又回来了,脸上的尖酸立即收了起来,换上一副温柔的笑,上前扶起丫鬟,道:“哎哟,不就是个茶杯吗?打碎就打碎了,我不会怪你的,快起来吧。”
崔氏又看了一眼茶杯,示意把它端走。
那丫鬟委屈巴巴地看了崔氏一眼,也不敢说什么,赶紧应声过去端了。
崔氏又笑眯眯地迎了出去,道:“妹夫,你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什么东西落下了?”
景三叔冷哼一声,没回这句话,直接道:“方才当着我夫人的面,我没好直说,如今我一个人回来,就是要跟你说明白,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我知道你们两口子从未把珠儿当女儿,你们想跟我们一起去北城,不过是觉得煜儿是个有出息的,你们想去攀关系,捞点好处。是不是?”
崔氏一愣,接着便一副又气又委屈的模样,道:“珠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我亲生的!我怎么可能不把她当女儿?妹夫,你居然这样说我,我真是太难过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景三叔立即掏出一张银票,打断她的话:“一千两,只要你不去北城烦珠儿,这就是你的。”
看着那张银票,崔氏的双眸立即释放出奇异的光彩,她忍不住就要伸出手,但又立马收了回来,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委屈地看着景三叔道:“妹夫,你怎么可以拿钱来侮辱我……”
景三叔心烦地道:“先前你欠我们家的五千多两银子也不用还了,只要你不去烦珠儿就行,你考虑考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