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嫡福晋回到自己房间,韫平也跟了进去,安慰嫡福晋。
“你看看你阿玛,现在什么都听那个丫头的,简直不将我们母女放在眼里。”嫡福晋气哼哼地道。
“额娘,别这样,韫安是为了我们大家好,阿玛才会听她的。”韫平觉得韫安做得很不错,若非韫安提醒,他们不会成功逃离京城;若非韫安早有准备,他们不会坐上南下的船;甚至韫安拒绝嫡福晋给船老大首饰,韫平也觉得对的是韫安。额娘带的银票全部成了废纸,如今只能指望首饰换钱了,自然不能随便浪费掉,而且他们是在逃难,本来就不应该重视口腹之欲。也不知道额娘为什么就这么想不开,总要针对韫安,仿佛从逃难开始,她那个高贵温柔的额娘就消失了一般。
“好什么好?我看是她太有心计。”嫡福晋气道,“你这孩子应该多长个心眼,防备她,免得对她卖了。我算是开出来了,以前韫安的老实都是装出来的,这丫头可比她亲娘有心眼多了。你那几件首饰可要藏好,不要被她得了去。”
“额娘……”自己这几件首饰还是韫安帮她带出来的,韫安若是想贪早就贪了,何必等到现在。
“到了南方,你赶紧回纳兰家,千万不能让她们母女缠上……”
“额娘……”韫平心中叹息,额娘这是怎么了?仿佛得了大姐所说的被迫害妄想症一样。
……
就在顺王爷一行人的船离开港口的时候,一艘外国来的轮船驶入了港口,韫平和韫安的大姐韫康从船上下来,她身边陪伴着一个身穿西服的短发男子。韫康担心地对男子道:“子翰,你这样会不会有危险啊?官府会将你抓起来的,前两年有好些从国外回来的人因为换了发型的原因,被官府杀了。”
叫做邓子翰的年轻男子对韫康安抚地一笑:“放心吧,我现在是花旗国的国籍,大清的官府可没有权利抓我。更何况——大清的官府还在不在是个问题。”
“什么意思?”韫康不明所以地问。
“没什么。”邓子翰笑着转移话题,“这个港口的人可真多啊,看来都是要乘船离开的。”
“我出国之前可没有这么多人,看来国内这两年变化挺大。”韫康说道。
两个人找了一个酒楼歇息吃东西,就从这个消息最流通的地方挺到了让韫康震惊无比的消息:大清亡了,小皇帝退位了,这个国家再没有皇帝了,只有大总统。
韫康惊得筷子掉在了桌子上:“大清亡了?那大清的皇室宗亲们呢?他们都还好吗?”
“谁知道啊。”给韫康消息的小二道,“那些贵人的事情,我们这些平民怎么可能知道?不过据逃难过来的人说,京城那边又暴民趁机会作乱,跑到富贵人家却杀伤抢掠,好些人家都被抢光了,人也被杀了不少。”
韫康立刻站起身,对邓子翰道:“子翰,我要赶紧回京城。”
邓子翰理解地道:“好,我们立刻出发。”
两个人雇了最快的马车赶到京城,京城已经稳定下来了,不过两人来到顺王府,只看到被烧成灰烬的顺王府——暴民们没有找到值钱的东西,一气之下放火烧掉了顺王府。
“阿玛——额娘——”韫康身体微晃,眼泪水夺眶而出,还是她性格坚强,才只会光流眼泪,换另外一个女子,只怕会痛哭或者受不了刺激晕倒。
“韫康——”韫康恍惚中似乎听到了自己额娘的声音。
“韫康——”不是幻觉,真的是额娘的声音。
“额娘!”韫康急忙回头,就看到了自己的亲生额娘芝兰在不远处喊着自己。
韫康急忙跑过去:“额娘,你,你怎么这个样子?阿玛和韫平韫安他们呢?”
芝兰的外表颇为狼狈,身上穿着灰扑扑的粗布衣服,没有一件首饰头饰,脸上的神色非常憔悴。
“没事儿,我是故意装扮成这个样子,能够少好些麻烦。”芝兰安抚韫康道,“你阿玛他们南下去投奔韫平的丈夫一家了,额娘要等你,就留在京城了。你舅舅一家也离开了,如今额娘住在你舅舅留下的一栋小院中。”
“额娘,辛苦你了。”韫康感动无比,额娘如果不是为了等自己,也不会独自留在京城。
“额娘不辛苦。”芝兰高兴地笑道,“能够等到你回来,额娘觉得很值得。走,赶紧跟我回院子,我下面条给你吃。送行的饺子接风的面,额娘给你下一大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