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也留不住。
“没事,姐不想留在这里有她的理由。”安好知道,安心是觉得帝都对她来说是一场恶梦。
安心在这里种了恶梦的种子,然后出国让那种子生根发芽,最后在监狱里面挥刀将心里的荒芜砍伐。虽然安心出狱之后能够站在太阳底下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但她觉得留在帝都仍然觉得很窒息,于是去了另一座同样繁华的城市。
安心走之前和她道歉了,说她一直没有办法当一个好姐姐,不该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离开。
安好说无所谓。
对她而言,只要身边的人将自己顾好,也算是另一种帮助。
汉文见安好这疲惫的模样,虽然单看表面看不大出来,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年轻漂亮,但眉目以及唇角等小动作却泄漏出当事人的心情。没有过的快乐的人眉稍和唇角是下扬的,可恨的是她一直都这种淡淡的模样,总让人觉得她能hold住一切。
汉文忍不住啐了一口:“天赐这混账,真该让他知道你现在这样!”
他也不相信天赐有生命意外,顶多就是变丑不肯回来,这人就是要脸!
然而莫天赐真该出现!
安好见汉文再再再一次嗔莫天赐,笑了笑,难得认真的坦露心扉:“汉文,我现在除了没有他,一切都很好。”
一个小时后。
安好驱车回到别墅。
别墅内已经静悄悄,想必林大姐已经让三只睡觉了,安好站在门口换了鞋,第一时间就是去洗手间洗手然后进儿童房看三只。
三宝还小,虽然单独为她准备了粉红色的房间,但她现在还不敢一个人睡觉。只好在男生房里面多摆了一张小床,让三只同睡一间房。安好蹑手蹑脚的走到儿童房,手搭在门把上轻轻转开,二宝睡眠很轻,总容易被惊醒,她不想吵醒他。
推门进去,空调温度开的恰好,右边是一张上下床,二宝睡在上面,大宝在下面,左边是一张小床,三宝抱着她的小怪兽抱枕睡的很沉。中间是一块很大的毯子,上面摆满玩具。安好替三宝将被子掖好,又走到上下床旁看着呈大字型睡姿的大宝,替他将睡衣往下拉盖住小肚子后,再扯被子替他盖上。
“妈妈,你回来了。”
大宝睡眼松松的问。
“妈妈吵醒你啦。”安好压低声音,在床边坐下,抚着他的额头表示歉意。
大宝从床上坐起,他伸手揉了揉眼睛,呼着气说:“对不起妈妈,今天我又和二宝打架了。”
安好伸手将大宝抱在自己的腿上,借着月色低头在大宝耳朵旁边轻轻开口,趁机教育:“三宝和我说了,就因为不喜欢二宝呵呵的笑吗。可是大宝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习惯,我们应该去想办法接受,而不是用暴力强迫别人改变。”
“我……”大宝为难,出现难得的吱唔。
“是不是有点难明白?”安好心想,对于一个三岁的孩子来讲,这样的道理是不是还为时已早?
大宝侧抬头,见妈妈误会了,张嘴给自己解释:“我没有看不惯二宝,我只是怕妈妈伤心。”
“妈妈怎么会伤心?”安好失笑。
他们打架她才会伤心啊。
“周姨说,二宝和爸爸最像,汉文叔叔说像,安心姑姑说像,太太爷说像,外公也说像,所有人都说二宝和爸爸最像,特别是二宝呵呵笑的时候。然后我注意到,妈妈好像从来不用正眼看二宝,我一开始以为妈妈是不喜欢二宝,后来我才知道妈妈不是不喜欢二宝,而是不敢。”大宝一张小嘴吧唧的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他注意到安好的眼睛因为他的话而起了湿润,在月色之下一闪一闪的,很漂亮又很……
伤心。
安好听了这一番话,忍不住收紧手臂抱紧她一直以为是看不惯二宝的大宝,抬头吸了吸鼻子,原来是她误会了。是她一直误会了一颗想要保护她的心,明明大宝心思最细腻,一直在用自己的方法去维护着她。
怕是不想她伤心,所以总是用小拳头想二宝改掉呵笑的习惯吧。
就像天赐。
总是用自己的方式去对周遭的人好,然而总是被周遭的人误会。
“妈妈你哭了吗。”大宝感觉自己脸蛋滴了一滴水,抬手抹掉。
“没有。”安好抬手抹了一把脸,摇头否认。
“妈妈说过,讲真话的人才是最酷的。”大宝说。
安好登时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教育的话竟然会被儿子用到自己身上,她只好以身作则:“嗯,妈妈哭了。”
“为什么呢?”大宝问。
安好抿了一下唇,静了几秒才回答,她本来想说眼睛进沙子的,但又想到大宝那句讲真话的人才是最酷。哎,当家长真不容易,什么都要以身作则,既然如此,她就坦诚吧:“因为想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