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儿方才说是路过,不知打算去往何处?”穆淸决一把揽住卿雪的腰肢问道。
卿雪却是听得心底咯噔一下,这条路继续走下去是织造坊,再往后就没有别的宫苑了。显然穆淸决这样问已经有了试探的意思了,这明摆着是生出了醋意。
文澈好似也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是去织造坊,只能讪讪的笑笑说:“澈儿闲来无事,随意逛逛。”
“哦!”穆淸决有意将这个‘哦’字尾音拖长了一些,听起来饶有意味,却又在下一秒淡笑着问:“你们到赤云这些时日住得可还习惯?你母妃近日可还在使性子?”
听着这话,文澈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才压低了声音说:“我母妃不过是忧心赤云的江山罢了。”
而后又将眼眸落在卿雪脸上问:“皇后曾说过舅舅只是受伤,很快就会回来,我和母妃都一样,只盼着待舅舅归来之日这赤云的江山依旧姓穆,而不是从了旁的什么姓!”
文澈说着这话,眼底已经没了方才的谦逊,话音落时又将目光移回穆淸决脸上。
两簇灼然的目光相交,带着各自的探究和狐疑。像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卿雪看得一阵恶寒,只娇柔的晃了晃穆淸决的衣袖说:“皇上,我们回去吧!君儿和璃儿还在院中呢。”
“嗯!”穆淸决沉声应下,与此同时两人的“较量”也随之结束,只是很明显这场无声的较量并未决出胜负,因为谁也未曾退让。
回了卿华殿,穆淸决依旧愁眉紧锁,卿雪吩咐乳母带着孩子们去午睡,便和穆淸决一同进了寝殿。
“你早就知道他对你有别的心思是不是?”
穆淸决望着卿雪,想生气却又根本气不起来。她这小妻子总是有本事招来桃花债,真想将她当只金丝雀豢养起来,省得招惹倪墙之祸。
卿雪摇了摇头,又拽着双手环住穆淸决的脖颈一脸讨好。她心里清楚这个男人吃醋的时候只能来软的,若是来硬的他非得跳起来不可。
“他不过是因为我和沈蔷长得相似才多看我两眼的,哪有你这样草木皆兵的?先前吃自己的醋,现在又吃自己侄子的醋,你闻闻,这寝殿都快被醋淹了。”
穆淸决听着这话却依旧黑着脸,只是双手不自觉的环住卿雪的腰,将她贴紧自己在她樱唇上啃咬一记说:“沁儿,丕兰王也要来了。”
“噗呲!”卿雪忍不住笑了出来:“喂,你该不是在地下城中就开始吃醋了吧?闵策、顾矽尘的醋你要吃,丁启的醋你要吃,文澈的醋你也要吃,你就不怕酸着自己吗?干脆别叫岩王,叫赤云醋王得了。”
“抖什么?”穆淸决抱着笑道颤抖的卿雪,脸色更是黑得跟碳似的。
“没有!”卿雪忍俊不禁的摇摇头,从他怀中脱离便径直走向衣柜寻了套衣服来换。
穆淸决看着卿雪一件件的将衣服剥落,喉结微微滚动,又耐着性子不解的问:“你做什么?”
卿雪却并未回答,只不声不响的将新拿的衣服穿上才拾起换下的那套开门递给青音吩咐道:“拿去扔了。”
“啊?”青音一愣,但很快便接过衣服福身答了声“是”,便飞身离开了。
卿雪重新掩上门,将后背倚靠在门后,一脸认真的问:“这样行了吗?”
“沁儿?”穆淸决显然还未反应过来。
“我记得有人曾经因为吃醋让我泡了半刻钟的手,现下我把文澈碰过的衣服命人扔了,这样行了吗?”
听着这话,又想起从前的事,穆淸决阴沉的脸上终是有了笑意。却又在下一秒一本正经的拢住卿雪的脑袋说:“我这样一个个的把对你心怀不轨的人往宫里接,是不是傻透了?”
“对!你傻透了!”卿雪突然踮起脚尖重新环住穆淸决的脖颈一脸认真的说:“你只记得看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却总是忘了看我看你的眼神,淸决,我爱你,我珍惜此刻所有的来之不易和安宁。不论是闵策、顾矽尘还是文澈,他们都只是过客,于我而言,你,和你的这颗心才是我最在意的东西。”
卿雪指尖戳在穆淸决心口,眼眶里已经有了些湿热。
“沁儿!”穆淸决眸中动容,刚刚张口却哑然失声。
“你先听我说”卿雪湿着一双眸子,哽咽着:“其实自从你回来后我就一直都很害怕,很多时候醒来看不到你躺在身边就会惊慌的将丫头们叫进来问,生怕这一切都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