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大臣们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一片哗然,脸色都跟吞了苍蝇一样难看。
“娘娘,这......”诸葛铭苦着脸拱手道:“这恐怕不合规矩,朝堂历来无女子,后宫不得干政呐!”
“先前没有,本宫开这先例又如何?还是说丞相在质疑本宫有祸国之嫌?”卿雪言辞激励,但她知道为了大计也只能如此。
听着这话,诸葛铭又是诚惶诚恐的赶紧跪下说:“微臣不敢,娘娘母仪天下,为赤云江山尽心竭力,赤云能有今日自是离不开娘娘的功劳,只是......”
“好了,本宫知道丞相与诸位大臣的顾虑,只是皇上还在,本宫不过从旁协理。眼下赤云内外形势如此紧张,诸位大臣该将心思放在朝堂与战局上才是,至于那些所谓的天家规矩自是要到江山稳固、黎民安乐再去遵循的。”
听着这话,诸葛铭和殿中的大臣虽还是心有顾忌,却又一时找不出话再来辩驳,唯有尚书大人杨烨又迈前一步,看着丁启张口想说些什么:“皇上......”
话还未说出口,丁启却是一挥手,只说:“就照皇后的意思办。”
听着皇上都开口了,大臣们再是心有不甘也只能沉声回了句:“是”
只是又暗暗在心底有了些旁的猜测。
先前穆晋轩率兵应战,他们都以为这储君的位置非他莫属了,许多大臣私底下也都不动声色的站了队。而卿雪却又不偏不倚的赶在这个时候协理政事,他们自然会觉得是她在为自己的儿子穆君谋划将来。
下了朝,刚刚走出大殿新任督察御史文青云和礼部侍郎张悬就小声议论上了:
“文大人,你说这圣上属意的诸君人选到底是哪位王爷?下官怎么有些看不懂了。”
“张大人看不懂,这文武百官谁又能看懂?不过依老夫看小王爷的胜算只怕要大得多。你想啊,恒王那母妃先前可是让皇后娘娘吃了不少苦头,逼得娘娘不得不以假死离开皇宫,如今回来了,怎可能咽得下这口气,还放任恒王与小王爷争夺江山。”
“可是小王爷再是得皇上宠爱,到底还是个黄口小儿,若恒王此次能立下战功,再坐拥兵权,这形势可就大不一样了。”
“张大人为免想得太过简单了,皇后娘娘虽顾着恒王是皇家子嗣不曾将当日之事算在他的头上,但今日乍然参政,这里头的意思还不是明摆着的吗?再说了,皇上现下正值盛年,又怎知百年之后小王爷会逊色于恒王?等着看吧,后头的戏还精彩着呢。”
文青云说完,两人已经走至宫门口,便拱了拱手言了声:“告辞”坐上了马车。
而张悬有如醍醐灌顶一般,招手吩咐跟来的随侍说:“昨夜让你送去太傅府的那幅古画可送去了?”
“回大人,还没来得及送,待回了府小的亲自送去。”
那随侍点头哈腰的,脸上却是一脸的精明相。
“不必了,好好收着,眼下只怕还不能急着站队,若是错估了形势,日后就难办了。”张悬低声吩咐了一句便也坐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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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两位大臣前脚刚走,狼兵随后就将他们的谈话内容一字不差的向丁启和卿雪禀报了。当然,如此议论的不止这二人。
上至丞相,下至宫婢,都将皇后突然协理朝政之事传得沸沸扬扬,卿雪听着这些话只暗暗在心底冷然一笑。
这些日子她日日为国事操劳,深知做皇帝的苦楚,更是心疼穆淸决从前日日批折子到深夜的煎熬了。
如果可以,她才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做什么皇帝,只图他能平安喜乐,再娶一个心爱的女子,安稳的过上一生便好。
“在想什么?”丁启看她出神便问。
“没什么”卿雪摇头淡淡一笑,将手上的折子递到他面前说:“这是工部和户部关于调水工程的折子,我看了,没什么问题,你批了就是,余下的晚些时候我再来看,现下我想去看看君儿和璃儿。”
“好”丁启浅浅的答了一字,这些日子能日日伴她左右,他已是心满意足,唯一心疼的只是她日渐消瘦的面容,现下见卿雪肯放下折子,他自然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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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雪刚刚到熙华殿求见太后时两个孩子还在熟睡,所以并未见着,现下却是刚进院门就见到两个小身影朝她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