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卿正坐在院中埋头撰写医书便听到阿琪进来通报:“娘娘,您看外头谁来了?”
抬起头来,只见一个小脑袋从院门外伸进来,犹犹豫豫的不敢迈步。
“鸳儿!”艾卿许久未见到文鸳了,此刻见着她赶忙将笔放下迎了出去:“快!进来”
“皇后舅母”文鸳见艾卿走得近了才跑进院中:“母亲都不许鸳儿来找舅母,今日是鸳儿求哥哥偷偷带我来的。”
“哥哥带你来的?”艾卿望向院门外,文澈依旧穿着一袭白衣站在那里,衣玦被秋风轻轻吹起,到比古风美人还有气韵。
“进来吧!”艾卿微微一笑,对于文澈她虽不讨厌但总是觉得有距离,也实在亲近不起来。
文澈礼节周到的拱手走进院中说道:“方才鸳儿说的话还请娘娘不要介意,母亲只是太过担心鸳儿的安危,并无意针对娘娘。”
“嗯!无妨,鸳儿能来皇后舅母已经很高兴了。”
这话是对文鸳说的,小孩子藏不住话心思却也最纯净,艾卿喜欢的便是这份真诚。至于穆落樱,初见时她便对自己颇有成见,现下这样倒也不意外。
吩咐人招待文澈坐下,丫头也上了茶,艾卿便领着文鸳自顾自的玩起了新制的发条青蛙。这东西制作并不复杂,在现代时还是八零后不可或缺的回忆,但在这个世界的人眼中却依旧是十分新奇的玩意儿。
文鸳蹲在地上,跟着青蛙跑来跑去,乐得咯咯地笑。
“皇后舅母,鸳儿想起来你像谁了?”文鸳突然蹲在地上仰着头说道:“是蔷儿姐姐。”
“嗯?”这话听得艾卿云里雾里:“蔷儿是谁?”
“鸳儿”坐在对面的文澈似乎有意阻止,但到底还是来不及拦下。
“蔷儿姐姐就是哥哥喜欢的女子。”
“嗯~~”这话一出,艾卿和文澈都是一脸尴尬,殿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的样子,只剩下上了发条的青蛙依旧在地上‘哒哒哒~~~’的跳动着。
艾卿垂下眸一脸黑线,在心底暗自腹诽:难怪他舍得将南思琴送给送给自己,原来是因为这张脸。嗯?那个叫蔷儿的是一年半以前嫁到丕兰的,也就是说顾矽尘也可能是因为这张脸才会初见时便对自己穷追不舍的。可他宫里都有一个了,没必要啊!
“想不透,想不透!”艾卿嘴里嘟囔着。
“嗯?舅母,你在说什么?”文鸳呆萌的握着小青蛙走上前问。
“哦!没什么!”艾卿收回神色,淡淡一笑,眼神却似有若无的看向文澈。
“是有几分像”
文澈说着话,眸光毫不避讳的落在艾卿脸上。他和穆淸决眉眼本就有些相像,此刻落在艾卿脸上的神色竟也如出一辙,看得艾卿一脸恶寒。没错,是恶寒!
“那个......”艾卿皮笑肉不笑的牵了牵嘴角:“其实本宫与丕兰王还有些情分在,如果澈儿与那个女子两情相悦,本宫这做舅母的可以替你问问,看丕兰王是否肯将那女子放出宫来,他顾矽尘有一百多位妃子,想是多一位少一位也不要紧。”
“蔷儿死了”
文澈淡淡的吐出一句,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在说一名完全不相识的人,想来也是,哀莫大于心死,男儿的痛向来不会流于面色,就像穆淸决一般,纵是有刮骨剜心的痛也从不见他吭上一声。
这一点,艾卿是知道的,故而她才能察觉到文澈眸中一闪而过的哀伤。她想劝他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穆淸决从门外进来,一声“沁儿”倒是打破了殿中凝固了半晌的气氛。
“皇上舅舅”
不待艾卿搭话,文鸳已经握着小青蛙迎了上去。
“皇舅”文澈起身唤了一声,礼数周全,面上依旧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