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姜七喜想了想,“应当是没问题,这东西倒是不坏,寻到的话应该会帮我们。若能逃出这四方镇,是极好的。”
“它躲在哪?”
“明日,我们去一趟老祠堂。”
第二日,我和姜七喜走出了院子。
发现铺满积雪的巷路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镇长周志平,一个是周志平的司机虎仔。
都死了,被鬼雪埋了半截身子。
姜七喜皱了皱眉头,领着我往老祠堂里走去。
推开老祠堂的门,发现里头传来一声声疯狂的欢呼声。许多面食,腌菜以及腊肉,一盆连着一盆,堆在地上,许多乡民疯狂地大嚼着。
祠堂最中央,王世贵抓着一瓶白酒,饮一小口,便咬一段手上烤红的腊肉。
“哟,来了,坐!吃几口!”王世贵见着我们,咧开嘴道。
“王先生,怎么回事?”我惊问,联想到昨晚的呼救声,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王世贵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站了起来,“娃儿,你可能不知,这周志平坏啊,将大家伙的吃食聚起来,不过是方便自己多吃一些,你问这些人,我讲的对不对,我们啊,每天就喝几口粥,而他的那些帮手,则天天都有米面吃!所以咯,我们要自由,要斗争!”
姜七喜冷笑一声,“人家吃米面,可是要挖洞子的,不吃饱一些如何刨得动?”
“那我不管,我们只想吃饱一些,对吧,乡亲们!”王世贵喊了一声,许多正在大吃大嚼的乡民高声附和。
哪里有利益,哪里便有冲突,恒古不变的醒世名言。
王世贵俨然成了领头人,山中无虎,猴子称了大王。
我还要再说些什么,姜七喜已经将我拖开,小声道,“别管了,如今这光景,谁还能保持头脑清醒呢?”
我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王世贵,回过身子,随着姜七喜走进了洞子。
七十多米长的洞子,狭长而闷。
“姜七喜,你说王世贵还会不会派人手来挖洞?”
“他要是不傻的话,应该都会这样做。”姜七喜答道。
我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去。
“莫恶!莫恶!”我大声喊道,期盼那只大灰鼠一蹦一跳来到我面前。
姜七喜弯腰,抓了一把泥土,在嘴巴嗅着,嗅了一会开口道,“别喊了,它如今不在这里。”
这小淘气,不在这儿能去哪?
“你忘了,老鼠打洞子的,说不得又窜哪去了。”姜七喜白了我一眼,淡淡道。
快要走出洞子的时候,姜七喜忽然回头问道,“家里还有多少吃食?”
我想了想,“还有一些,大概够我们吃两个星期。”
姜七喜点了点头,“外头这帮人,这般吃法,恐怕过不得几天,便会将吃食浪费完。他们能杀死老镇长,为了吃食,也会对我们下手。记得小心一些,家里的阵法能防小鬼,却防不住恶人。”
我想了想,开口道,“镇子里,还有一些人,封死门窗,我们要不要告诉他们一声。”
“不用,昨晚的呼救声这么大,他们应该猜得到。走!我们快些回家!”
走出洞子,王世贵抬了抬眼皮,热情地招呼着,“娃子,过来吃两口腊肉,喝两口酒暖和暖和身子。”
我没有应,忽然觉得,有时候,人要是做了恶人,比恶鬼还可怕。
老镇长周志平的尸体还冻在雪地里,骨骸未寒,祠堂里已经大肆庆祝起来。
“泼娃子,王叔跟你讲话,别给脸不要脸哈!”王世贵身旁的一个光头年轻人,站起身子冲我喝道。
姜七喜皱了皱眉头,将我拉向身后。
我倔强地又将她拉回身后。
“诶,阿柱,好好说话,这两个少年啊,可是会法术的哩,好好说话!”王世贵咧嘴笑道。
叫阿柱的年轻人冷哼一声,坐了下来,抱着一瓶白酒,又继续仰头灌着。旁边许多正在大嚼的人,也回头瞪着我们。
就好像我和姜七喜,会将他们的吃食夺走一般。
“王先生,回见。”我淡淡道。
王世贵眯起眼睛,挥了挥手。
我和姜七喜小心翼翼地走出了老祠堂。
“姜七喜,他们变坏了。”我有些苦涩地说道。
那个叫阿柱的,我也认识,以前在镇子里开小货车的,谁家有亲戚要到县子上,只要顺路,都会无偿接送,脾气也挺好,见着谁都会热情地打招呼。
为了一口吃食,都变了。
我有些担心镇子里,那些门窗封死,自给自足的人家。
我叹了一口气。
姜七喜见着我难过,伸手拍了拍我的头,“不管怎么变,我和陈袭春,还有干娘和周阿奶,永远是相亲的。”
闻言,我心头一阵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