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暮颜只是轻声道:“告辞。”
而后与松藏隐化作一道光,离开了浅笑阁。
临行前,水暮颜那无所谓的眼神何其冰冷!生生穿透白子佳的心,白子佳那一刻才深刻体会到无奈,可她能如何?水暮颜走了!
“吉时到——”
一声高呼,白子佳愣了一秒,心里惊慌,就这么前后脚的事……又错过了……
白子佳眼里砸下泪来,水暮颜刚才没走的话,这一刻白子佳就会深情款款执起她的手,向众人宣布,这是她们的婚礼。
“新娘快些吧,吉时到了。”
媒人在催促。
白子佳甚是心烦,她冰冷的眼神看过去,轻声问道:“新郎何在?”
“在换衣裳了,就差你了!”
媒人一脸笑意,白子佳闻言紧紧闭上眼,一脸怨恨。
随后白子佳急匆匆往易雪尘换婚服的房间去,推开门时,易雪尘衣服正换好。
高大的铜镜前,易雪尘静静的站在那里,吉时到了,可他知道,这婚礼,很可能无法进行。
白子佳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嫁给他的欢愉,他岂会看不出来?为什么会有这场婚礼?不过是为了试一试,水暮颜会不会来。
想到这里,易雪尘嘴角浮起悲凉的笑。
“佳儿,我到底输在哪里呢?”易雪尘喃喃自语,眸光柔弱,原本温润如玉的模样添了忧郁。
白子佳轻声道:“输在,我早就爱上了她。”
易雪尘似乎不意外她的到来,易雪尘温柔笑着转身,爱怜的看着白子佳,柔声问道:“我穿上婚服好看吗?”
白子佳不得不承认,的确很好看。
易雪尘原本忧郁的气质被这大红色彼岸花渲染得更是几分柔美,娇美,有这样的美男子做夫君,何其幸福?
白子佳叹息:“彼岸花,还是最适合她了。”
易雪尘眼里的泪终于滑落,他再也坚持不住,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白子佳见他落泪,也笑起来:“雪尘,她走了。她前脚走,后脚媒人就高喊,吉时到——”
白子佳高声喊,声音悲凉,听得易雪尘心头不忍,看着白子佳那一脸凄凉的模样,更是心疼得落下泪来。
“就那么前后脚的事,她为什么要走?易雪尘,你告诉我,她为什么非走不可!我都说了,她敢踏出这道门,我便要她后悔!她难道听不懂我的怨恨?我变了多少她真的看不出来吗!”
白子佳声嘶力竭,泪流满面,身子摇摇欲坠,伤心欲绝。
易雪尘捂住嘴默默流泪,他要怎么安慰炸毛的白子佳?她下界为魔,不是为了师门,不为易雪尘,只是为了离水暮颜更近一步。
若非千霏与她在灯会上秀恩爱,白子佳岂会想着找易雪尘来刺激水暮颜?白子佳默默蹲下身来,莫名感到一阵心寒,是不是当彻底不在意一个人以后,便再也无法感知这些细微的小心思?
白子佳感到寒意森森,她和水暮颜,陷入了僵局。
易雪尘朝她走过去,轻声问道:“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白子佳眼神麻木,她不知道。
易雪尘轻轻抚上那麻木的脸,问道:“佳儿,去告诉她你的心意吧,你不说,她永远不会知道。再聪明的人,陷入爱情里,也如同傻瓜。水暮颜也不例外。”
白子佳抬眸看着易雪尘,微微皱眉,这话是易雪尘说出来的?她感到吃惊。
易雪尘见白子佳这副模样,便不由得悲凉叹息:“呵,我得不到你,可我想要你幸福。佳儿,倘若你真的非她不嫁,那我执着于你又是何苦?我不希望看着你为难。再说,你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婚礼便要杀掉我么?”
白子佳闻言震惊,一双眼瞪得很大,易雪尘这话从哪里听来的?
易雪尘叹息:“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主动找我,要求在一起,又迅速置办婚礼。佳儿,是个正常人都知道你另有所图,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白子佳泪流,易雪尘说得没错,可偏生水暮颜这猪脑子不知道!
“千生是你杀的吧。”易雪尘忍不住又是泪流,他来这里试衣服,一进来便撞见了一地的血迹。
“你忘了处理血迹。”易雪尘叹息,顺着血迹,立柜旁,带血的衣角露出来了。
白子佳低头,笑得悲凉:“哈哈哈……是啊,她跑出去了,我赶着去追她,没来得及处理血迹呢。”
白子佳一脸病态,眼神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