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她还挨骂了。当时那个凶得哟,还骂她想学什么历史,学什么鉴定,专心研究一个领域就够她忙一辈子。
当然,她懂老先生的意思,这种骂也是变相的一种夸,夸她心思太杂,谁让她最后闲得慌,瞎扯一通以古鉴今扎人心了。
那老头就跟她(梅)爷爷一样,恨不得她跟着他们走,总觉得他们擅长的领域才是正业,其他都是消遣而已。
可,这人活着吧,总不能太委屈自个。明明她就最喜欢自由自在,还非得往她身上套缰绳,她是牛不成?
房门咔嚓一声,哪怕是极其轻细的声音,随着开了又关上的动作,在这寂静的夜里就显得格外的响亮。
被惊醒的关平安猛一下抬起头看向门口,要不是一霎那反应过来一准逃不了是谁回房,她还以为是遇到了宵小呢。
随手关上了门的齐景年见室内居然还亮着吊灯,他就上了锁,边快步往里走,边提醒道,“是我,还没睡?”
“知道是你。”关平安将手中的还没翻了几页的书本折好书页放到了床头,“你还没回来,一时睡不着。”
“哟~”齐景年打趣着,“你哥还说你困得迷迷糊糊的,一准把我当贼揍了。不用起床,我洗把脸就回来。”
“我陪你吧。”关平安掀开被子下了地,“正好我也想去卫生间。我哥也要睡了吧?我还以为你要通宵呢。”
“我回来前,他已经要去洗脸了。”齐景年摇了摇头,“通宵干吗?反正明天白天又没什么事儿可干。
我们根本没想熬通宵,上楼的时候正好提到雪橇,就聊到你的小爬犁。这不,聊着聊着就一时忘了时间。”
“我还以为你们要通宵学习呢。难怪,感情一起回忆童年了?”关平安跟在齐景年身后,忍不住笑出声。
“童年?”齐景年推开卫生间的门,转头含笑点头,“是童年没错。你那几根红头绳还在不在?”
关平安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伸手推了推他一下,“快进去吧,挡门了。咋地,你还想我这么大了扎起来?”
顺着她的力道,齐景年跨进了卫生间,边笑道,“有何不可?义爷爷不是说了你就是套块麻袋片儿也好看。”
“他这么说,你也信?甭说那几根红头绳,小时候的衣服,我都还留着呢。你忘了那回搬家,咱们还瞒了我娘?”
关平安指的是那边全家搬到京城,她娘将她兄妹俩人小了短了的旧衣物打包起来送给叶立冬孩子的事情。
那时候齐景年还特意用身上几张布票半道上截了那些小衣服小裤子交差,这事儿就是到现在,也不会忘了。
闻言齐景年笑了笑,“收好了。这些都是非常有纪念价值的东西,就好比小爬犁,都是爹他亲手所制。”
“可不是,就是摇篮找不着了。”老院那些败家玩意儿,她爹为她兄妹俩人亲手所制的吊篮就被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