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虽然说的很小声,但奈不住关平安耳力过人。她暗暗后悔不该把刚刚还没成熟的苞米全给铲了。
只能说你又小看人了。
在大趋势之下,谁也不敢卖人情。程明之所以这么说,他也是心知此次任务的严重性,甘愿让权何曾不是以退为进。
当然,他程明也相信他堂弟程浩早已提醒过关有寿。而以对方的为人也不会明知故犯为难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往山脚下,要是细心点的话,可见其中还有人悄声退出开始四处警告乡亲们。
真要还有人一直心存侥幸的话,被自己生产队抓住,还能求求情,但公社派了检查组那就严重了。
这些细节,关有寿无心插手。
不同于与附近新拔地而起的赵家瓦房,就他家的五间瓦房。哪怕用黄泥巴涂了涂,可还是比较显眼。
毕竟人家是军属,这就是底气。
这不,来了。
“这户人家是啥成分?”
“贫下农。”程明一点也不奇怪跟他一块过来的同事开口询问,“他的情况,我比较清楚,去年刚分的家。”
说着,他指了指马大队长,“买了这个院子还是欠了大队不少债,也就是京城和省城的亲戚都瞅不下去给他搭把手。”
“亲戚?”
“对啊。那两家都是军属。”说着程明乐出声,“这不,这些日子以来,还有位老英雄就在他家。”
虽然有程明在一旁嘀嘀咕咕地做了铺垫,但该要检查的时候可没手软,一群小年轻蜂拥而上。
院子?
鸡圈?
猪圈?
屋里屋外?
关平安还真收拾得非常干净。
不说被宰的鸡,就是那些韭菜,还有吃不完的豆角、黄瓜、茄子、青椒。后院的大豆苞米,真是往死里收拾。
有小葫芦就是她的底气,她怕啥?她老子早就帮她偷偷转移三只大白鹅,她有何必多此一举,跟人废话!
甚至就连家具,能不扎眼的,她尽量收拾起来。这么说吧,她一直以赵老爷子和马大队长他们家为标准。
不求得先进,但求少生事。
鸡?
留两只。
猪?
听从队里的指挥先赶走一头。
树?
院中早就只剩一颗孤零零的枣树。
堂屋有一身小军装的齐景年和关天佑陪着梅大义作证,加上一室最合乎时下摆设的画像与石膏像。
梅大义再将他的证件一亮。
这一关好悬没有让这些人自由发挥地翻箱倒柜地一通折腾,但临走关有寿还是拆开了一条烟。
当然,这不是行贿。用他的话说大家伙辛苦了,先抽根烟解解乏。再让孩子们倒杯茶给大家伙解解渴。
他不拖延时间还真不行。据他所知队里起码还有十户人家舍不得刨了院子的苞米和刚刚**的棉花。
没瞅赵老爷子也是匆匆赶来他家,一个劲儿地给他大孙子赵传元使眼色?仅仅为了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