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拔得头筹(2 / 2)

“这也没有外人,演练排场给自己难受呢。”琴思月(龙汐)按住姨母转头笑道,“嫂子请起。”

两厢叙见礼毕,琴思月(龙汐)又向蕉城郡主解说:“此行有诚王府世子金晟,雍王府世子金昭、长子金时,懿王府世子金是随扈照应,金是现在院外,姨妈可想见见?”

“一家子亲戚,没的忌讳许多。”蕉城郡主赶忙吩咐丫鬟,“快把世子请进来。”

接下来是侄子拜姑姑的正常流程,陈氏见缝插针,将子媳女孙一并召入,琴思月(龙汐)各有表礼厚赐不在话下。

陈锡引着金是出外奉茶,郡主拉着外甥自叙别情:“父王在时,总夸你是天精地灵的人物,如今看来真是贴切,今年三十六了?怎么还跟十八岁的小姑娘一般,人家度日如年,你是拿了一年当一天过的不成?”

“我也只是外头体面罢了。”琴思月(龙汐)笑道,“姨妈可还顺心?泉州虽是好地界,总归离的京城偏远一些,想来教您跟着受了不少的委屈。”

“嗨,世事多变,哪有尽如人意的道理?除了离京城远一些,要见哥哥姐姐不便宜,旁的还真不值当我去挑剔。”陈锡不过是荫员出身,四十来往的年纪做到了兼领泉州府的正四品道员,倘若没有亲王娘舅作为依仗,这几乎是不可能取得的成果,现成的例证,顾正为国公嫡子,被正五品的门槛绊住,十几年未能挪窝,除了本身的性情缺陷,从根上讲还是吃了没有功名的大亏。福建又曾是康桓亲王平定江南.的主要战场之一,只在本省的地面上,蕉城郡主想要吃气也是难得的奢望。

在泉州府款留数日,与本地总柜制账铺排好作坊的起建事宜,琴思月(龙汐)告别蕉城郡主,登上宝船跨海赴台不在话下。

只因连日遇着风浪颠簸,自琴思月(龙汐)往下都有畏水晕船的症候,幸而遇到巡阅海疆的南洋水师,这才教随行护校卸下了带病防卫的重担。

军营规制,各师自有通传讯息的捷径,不等宝船抵达琉璃岛,参将琴思阳先已率领主力战舰迎面赶上,见到琴思月(龙汐)大为欢喜:“您怎么不赶早递个信给我呢。”

“洋彻,你让姐姐刮目相看。”琴思月(龙汐)还没缓过劲儿来,摇摇晃晃地说道,“难为你这些年没有跟我诉一句苦,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琴思阳一把扶住琴思月(龙汐):“姐姐,早年您跟我讲,海洋的库藏远胜陆地,那时年轻,我是很不以为然的,只看眼下,您的眼光胜过洋彻十倍,不知道多少人眼馋弟弟的荣耀呢。”

“不是我的眼光好,西洋人无利不起早,他们能如此热忱海航,想揣测其间的深意并没有半分难处”琴思月(龙汐)抬了下手,“洋彻,你今年是......二十九了?太平盛世的光景,在你这个年纪头顶正三品乌纱的勋贵子弟一百个挑不出一个来,可这里头的辛苦是他们不能体察的,人言不足畏,做将军的,一定要有鲸吞风浪的熊心虎胆。”

“是!”琴思阳又与金晟等人见礼,抱起琴苏笑眯眯地说,“你怎么比大人还有精神啊?”

琴苏很是振奋:“舅舅,舅舅,我要坐你的战船。”

琴思阳对外甥的崇拜目光很是受用,欣然答应道:“行,舅舅明日便带你过去!”

南洋水师是大青水师的领头羊,所有战舰都是清一色的荷式船炮,号称“汉域第一精锐”,极为有效的遏制住了东印度公司与大西洲诸国的北上势力。

如果说对朝云公主颇具倾向性的西山五校在本质上仍以京畿卫率的身份对外示人;南洋水师则是较为纯粹的朝云公主私军。这支以匪船为根基组建起来的正规军队,最初的作用便是协助朝云商团垄断与外洋各国的往来贸易,直至今日,南洋水师还有相当比重的军费、福利是从直接或间接的渠道由朝云公主的私帑中支取,新登大宝的洪禧天子明显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隐患,如此才有了北洋、福建、广东三支水师的大规模组建。

次日见到迎驾的闽台提督郑克臧并琉璃岛士绅、商顾以及久候的大西诸国商人,琴思月(龙汐)欣然说道:“听闻太宗初年,琉璃岛为荷兰侵占,汝祖上书朝廷,言说‘台为东海瑰玉’,而今汝为东道,可前导路径,教我一览宝岛风光。”

郑克臧唯唯应诺:论于年龄,这位南平侯恰是眼前妇人的两倍,再论气场,打个对折拦腰斩断犹有不足,是以于路照应,言行辞色甚为恭敬。

琴思月(龙汐)不顾旅途劳累,在闽台提督郑克臧及诸国商使的陪同下于南台红头屿大阅海陆两队,直接将南洋水师的声势推向了新的高度。

万商来朝!不期然间,金晟兄弟的脑海中闪烁出这样四个字。

目睹此情此景,带给金晟兄弟的震撼是无以复加的:他们何曾想到,这样一个几乎未出京师的女流之辈,竟然在洪禧天子的治下拥有如此名副其实的浩大声势。

服色各异的万邦商人按次朝拜,孝敬的贡品比及谒见天子犹有过之,这座方圆不足百里的小岛堆金积银,险有压落陆地进海域的分量。金昭有些傻眼地与哥哥咬耳朵:“朝云公主的财力,买下整个大庆朝怕是富富有余罢?”

金是的关注点另有不同:“姐姐,您从什么时候开始筹备的万国商会?”

“万国商会?”琴思月(龙汐)含笑点头,“这个名字很好!”

金是又问:“您跟太上皇或陛下讲过么?”

琴思月(龙汐)淡淡地说:“若有与他们言说的必要,那可不是现今这样的阵仗了。”

朝云商团积敛财富,用“不择手段”来形容决计是溢美之词。匪船兴建之初,对于不曾得到朝云商团勘合凭证的中外贸易商队大肆洗劫,这注无本的横财,比三洋商队的利润更多十倍。与郑克臧的曾祖父郑芝龙相比,商团会首同时兼有崇高的政治地位,京城风闻,太上皇是幕后的第二大股东,不管黑道白道、不论用明使暗,压根是难以回避的存在,听她有意在琉璃岛草定商是,各国巨顾自难怠慢,赶早预备厚礼,想要借机拔个放长线钓大鱼的头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