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贵妃做了一个噩梦,半夜里惊醒,坐在床上直喘气。
伺候的嬷嬷宫女们又是安慰又是倒水,虞贵妃摆了摆手,自个儿努力平复。
“魇着了,缓过来就好。”虞贵妃拧了拧眉心,明明刚醒,可到底梦到了什么,她一点儿也想不起来,只是心跳一下比一下快,根本稳不下来。
直到天亮时,虞贵妃都没有安下心来,反而病倒了。
病来如山倒,哪怕她不想摆架子,也不得不请御医诊脉开方子,老老实实吃药安养,连皇后娘娘那儿都打发了人来看她。
刘婕妤也露了一面,说了些姐妹亲和的话,转头就去了慈心宫。
“真病倒了,脸色很差,从前几年生九殿下以来,就没有见她身子那么差过,”刘婕妤满脸的担忧,与皇太后道,“她嘴上说是受凉,儿臣看着应当是挂念三殿下与七殿下,当娘的嘛,都是这么一个心思,儿子从未远行过,整日里挂念,而且,南陵不是什么悠闲地方,两位殿下是去查案子的,偏案子又不好查……”
皇太后笑了笑,道:“生的是皇子,历练是好事儿,谁都要经历这么一遭,哀家以前也经历过,慢慢就好了。”
刘婕妤陪着笑,心说她就没有轮到,什么好的历练,全落到孙睿头上,圣上根本没有分给过孙祈。
腹诽了一通,刘婕妤嘴上还是顺着皇太后的:“可不是,男儿就要多练,像小公爷一般,现在能独当一面,谁不夸赞呢?”
听见刘婕妤提蒋慕渊,顾云锦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她今儿进宫来陪皇太后说话,刘婕妤来了,她便先让到了一旁。
刘婕妤冲顾云锦露了个笑容,又与皇太后道:“母后,南陵何时能了啊?儿臣看着,三殿下他们一日没回来,虞贵妃怕是要一直病呢……
偏小公爷在北边,不在京中,不能给圣上多些建言。
说起来,云锦这孩子还是新婚呢,他们夫妻两个就聚少离多的。”
皇太后道:“哀家可不知道前头的事儿。”
只这么一句话,刘婕妤的脸色就变了,她知道自己太急了,让皇太后不高兴了,她只好讪讪笑了笑,又拉着顾云锦说了几句亲切话,便告退了。
皇太后心里门清。
孙祈和孙宣在京中相争,恨不能让孙睿在南陵半年一年的回不来,可他们更担心还未争出个结果,就先叫孙睿立了一功。
刘婕妤盼着让蒋慕渊去南陵,老郭婆的案子破了,也能吹嘘是小公爷的功劳,弱化孙睿、孙禛在其中的作用。
可皇太后哪里会让蒋慕渊去掺和这些?
她一句话就把刘婕妤打发了,也不会与顾云锦多讲,毕竟,在皇太后眼里,顾云锦是个通透人,先前已经点拨过一回了,足够了。
顾云锦坐回皇太后身边,道:“其实,婕妤娘娘说得对,我与小公爷新婚,现在又分隔两地,我可想他了。”
皇太后闻言一怔,复又见顾云锦鼓着腮帮子,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她忍不住哈哈大笑。
顾云锦道:“您别笑话我,我粘他,这宫里宫外谁不知道……”
这是真话,的确是满宫城都知道。
先前蒋慕渊回京,顾云锦几乎日日在宫外候上一整日,那股子黏糊劲儿,也亏得皇太后喜甜好糖,才没有被他们齁得掉牙。
皇太后就喜欢他们感情好,拍着顾云锦的手,道:“哀家不笑话、不笑话。”
一面说,一面还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