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理,事情倒也清楚。
王甫安不愿看徐家顺顺利利往前行,金老爷就从中牵线,让李快脚从卲安找来了曲娘子,唱了这么一出戏。
这种算计,称不上天衣无缝、滴水不漏,但胜在能一下子吸引全程百姓的目光,让人津津乐道,而身处其中的徐砚本身,想要自证清白却又十分无力。
男女之间的那点儿事,还是见不得光的,当然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这种污名一旦背上,就摆不脱了。
偏偏,曲娘子的肚子随时会生产,徐家再着急,对着个大肚婆能怎么办?
那高耸却又难保的肚子,就是曲娘子的护身符。
等徐砚被流言蜚语耗尽了心神,重新来审视来龙去脉,也已经迟了。
迟得未必能揪住王甫安和金老爷的尾巴。
还好,眼下还不算迟。
且那些人证,已经在进京的路上了。
纪致诚把所有的情况都与徐砚说明白之后,才带着徐令意一道离开了青柳胡同。
翌日天明,街头巷尾,说道的还是昨日杨家老太太的义正言辞。
边上有人道:“昨晚上纪家小公子与妻子一道回了青柳胡同。”
“莫不是纪家也要与徐家撕破脸?”
“哪儿的话,纪家是支持徐侍郎的,纪尚书昨晚上都开口说徐侍郎不是那等人。”
另有一人嘿嘿直笑:“徐家这两个姻亲可真有意思,之前都没有什么大动静,徐侍郎昨天被叫去御书房里骂了一通,就全跳起来了。杨家是把女儿、女婿臭骂一通,就此不认了;纪家反而是护上了。”
“可不要一护护得英名尽损啊!”
王甫安坐在一家早点铺子里,滋溜了一碗热面,听了一通你来我往的争论,脚步轻快地去了衙门。
他安排了这么一个局,却没有想到事情会这般急速发展,杨家老太太那番话,听得他通体舒畅,仿若是寒冬腊月里饮了一盏热腾腾的茶水,五脏六腑都活过来了。
至于纪家的支持……
纪尚书是老糊涂了吧,这种浑水都淌,也不怕湿了裤子!
他摸了摸下颚:日子差不多了,该让那曲娘子生孩子了。
至于生下来是死是活,都扔到青柳胡同去,再让曲娘子与婆子离开京城,就只要翘着脚看热闹了。
孩子养不养,自有京城百姓盯着徐砚,曲娘子不见了,哪怕徐砚知道了些什么,也无人可对证了。
午间,蒋慕渊从卲安接来的医婆、大娘到了京城,杨氏亲自到了城门口相迎,一块往东街去。
杨氏亲自出现在客栈门口,一时引了众多围观,百姓奔走相告,相携来看热闹。
“侍郎夫人,莫不是叫老母亲骂了一通,想明白了道理,要来接曲娘子回府了?”人群中有人问道。
杨氏不理会旁人,只看了眼画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