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潮湿,一扫暑气,呼吸之间,全是清新气息,胭脂香、皂角味道,早就被掩盖了。
可顾云锦突然靠近,蒋慕渊还是能嗅到她身上甜甜的香气。
不是胭脂,而是那颗糖。
清清淡淡的果糖味道,在雨气中并不明显,但正是这样的若有似无,让人不由想深深吸一口气。
蒋慕渊垂眸看她,口中的饴糖裹在舌尖,擦过牙齿,只觉得蜜蜜甜。
而后,蒋慕渊才看了眼右手臂,道:“怎么这么问?”
顾云锦解释了一句。
蒋慕渊这才明白过来,不由失笑道:“也是你仔细。其实是好了的,只是前段日子不太舒服,大夫说要好好养养,就一直注意着。我是习惯成自然,不碍事的。”
就像是为了证明当真不碍事,蒋慕渊稍稍活动了一番右手臂。
顾云锦并不清楚蒋慕渊右手臂的旧伤到底在哪个位置,看他这般动静,好似真的无事一般,她便放下心来,眉宇渐舒。
蒋慕渊看在眼中,见她放心了,便没有继续说旧伤,而是问起了将军府的事情。
“听说你们在找宅子?”蒋慕渊道,“将军府的人要搬来京城了?”
吴氏托过贾妇人寻宅子,因而蒋慕渊听说了,顾云锦也毫不意外,她颔首道:“大伯娘和三姐姐说是中秋后进京,三姐姐从京里发亲,完婚时长房其他兄弟姐妹也要来的,往后就住下,不走了。
大伯娘的意思,我哥哥不在京里,家里就我们几个女眷,还是搬到一处住,彼此有个照应。”
“没有找到合适的宅子?”蒋慕渊又问。
顾云锦道:“听说是还没有。他们住惯了宽敞的将军府,宅子若小了,怕是不习惯,住不开。”
她离开镇北将军府多年,但对将军府的布局还是记得的。
北地城镇不像京城这么寸土寸金,人少地多,将军府占地极大,里头有校场,城外还圈了块地做马场养马。
像北三胡同这样的小院子,她们娘三个住着觉得舒坦、亲切,长房恐怕就吃不消了。
再说了,徐氏带着两个孩子回京,说出去算是投奔娘家,虽不在侍郎府住,但寻起住处来,讲究不多。
可长房就不一样了。
信上说了,长房往后是长住京城了,那意思便是,只要没有军务在身,承继了镇北将军之位的伯父亦是要留住京城的。
这等于是在京中要建府。
京中讲究以身份居住,侍郎府所在的青柳胡同,左右几乎都是官宦之家。
而北三胡同或是珍珠巷,则是外商群居之处,顾家找宅子,除非实在挑不中心仪的,否则不会选择与外商比邻,即便暂住下,也要急着另寻的。
这些缘由,不用顾云锦解释,蒋慕渊也能想出来,便道:“我让听风留心些,若有合适的就告诉贾大娘。”
顾云锦笑着道谢。
蒋慕渊好笑地睨了她一眼,道:“每回见我,总少不了道谢。”
这么一说,顾云锦亦是莞尔。
蒋慕渊帮她的事儿实在太多了,大大小小的,哪怕对他而言,的确是举手之劳,但对顾云锦来说,受益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