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妃总是幻想着年羹尧会有翻身一日,毕竟他是有兵权的人,不会那么容易被扳倒。只要年羹尧还在,皇帝就不会拿她怎样。
雍正竟远远儿笑道:“今日天气真好。”
年妃请了安,见皇帝神色愉悦,便略略宽了心,莞尔道:“入夏了,晴朗的日子也多了。”雍正面目含笑,似乎看了她一眼,又似乎没看,径自进了花厅。
翊坤宫还是往常的摆设,年妃亲自端了茶,正要呈给皇帝。不料雍正环顾一圈,蓦地往茶几上一踢,喝道:“狗奴才,怎么办事的?”
手上茶盏一翻,实实烫了年妃一手,可她不敢喊疼,匆匆随众人跪下。
年妃颤抖道:“皇上何出此言,臣妾不懂。”
雍正冷冷一笑,道:“不懂?”他身子有些岣嵝,顺手往高几上一拂,一只金镶玉的自鸣钟猛然坠地,玻璃四处溅开,唬得底下人越发心惊肉跳。
他道:“这些玩意儿,都是妃位才可享用,你忘了,你如今可只是个答应!”他的声音又冷又低,仿佛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是黑夜里最阴森最恐怖的一缕寒风。
年妃顿时失了分寸,重重的叩首,玻璃划在额头上,鲜血直流。她道:“这儿的一切都是皇上赏的,臣妾顾念旧情,实在舍不得让人搬走。”
雍正似疯了一般,又笑道:“旧情?”说着,忽的一脚往年妃身上踹去,又怒又笑道:“旧情,哈哈哈,旧情?!你个蛇蝎女子还敢在朕面前说旧情!”
年妃胸口阵痛,嘴里一股腥甜,道:“皇上说的是什么话?臣妾不懂。”
雍正俯下身,咬牙切齿道:“从今日起,你欠李氏的,朕要你一点一点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