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间，一位北邙剑宗的长老忍不住上前问道。

“你们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剑无道淡淡开口道。

他看起来似乎很好说话，可实际上，却仅仅只是对某些人好说话而已，北邙剑宗这些人在他眼中，着实跟阿猫阿狗的没什么区别。

“……”

“白玉京，你从本宗获益不浅，多少也有几分香火之情，难道真的忍心看到本宗就此覆灭吗？”

剑无道是没法求的，踏出一步，执法长老随即转向白玉京沉声问道。

以他的性子，其实是不愿求人的，可如今，白玉京却显然已经是他唯一能够抓住的机会了。

“我们之间有情分吗？”转过身来，白玉京看着执法长老平静的开口道：“我的确从北邙剑宗获得了不少好处，可却也是你们先想杀我，如今，再说什么情分，未免有些自欺欺人。”

白玉京与北邙剑宗之间，还有情分吗？

从当初将他囚于剑阁开始，情分就已经消磨的差不多了，穆千秋与陆明江追杀他时，更是将这最后一点情分都耗尽了。

这一次，白玉京之所以到北邙剑宗来，也并不是因为北邙剑宗，而是想要借机杀死方轻云而已。

正如陆明江对他所说，他只是想要换一种活法，与情分可没有半点关系。

“用不着的时候，恨不得杀我而后快，如今要求我帮忙了，便又跟我谈什么情分……我看起来很蠢的样子么？”眉头微挑，白玉京继续说道：“君子可欺之以方，但我不是君子！我是白玉京，天魔教，白玉京！”

“……”

执法长老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却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凭心而论，落到这种地步，也是北邙剑宗先起了贪念，却又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怪不得旁人。

“北邙剑宗覆灭已成定局，执法长老又何必念念不忘……”摇了摇头，白玉京继续说道：“方轻云刚刚离开，执法长老趁着这个机会遣散所有弟子，离开北山郡才是最好的选择。”

“……”

道理他自然都懂，可到了这一刻，真正要看着北邙剑宗覆灭的时候，执法长老却怎么也狠不下这个心来了。

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宗门，可到了如今，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宗门覆灭，那种心情，外人根本无法体会！

白玉京也没有再劝，转过身来，径自跟着剑无道向山下走去。

今天这一战的结果，也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可不论怎样，结果总是好的。

从无垢山庄开始，他的每一天都身处危险之中，直到如今，剑无道找到他，才算是彻底结束了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也到了离开北山郡的时刻。

这里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留下，所以，也谈不上有什么不舍的。

甚至相反，对于白玉京来说，外面那广阔的天地，才是他所向往的。

这世界很大，只有踏出去，才能看到波澜壮阔的天地。

人群中，杨帆与赵烟儿看着白玉京离去的身影，神情有些复杂，想要说什么，可却终究没能说出口。

要说情分，他们或许才是北邙剑宗之中，唯一能说与白玉京有些情分的人，可这种情分，却也注定如天边的浮云般，触不可及。

这一别，或许……便是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