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古墓后,龙直接去了石棺所在的石室。在那里,一共有五口石棺,两口密封了,里面躺着林朝英和师父,还有三口半开着,是给李莫愁,龙,孙婆婆准备的。龙进到石室里的时候,孙婆婆正靠着棺材抹泪。孙婆婆看到龙来了,赶紧起身,抱歉道:“龙少爷,老婆子不中用,让您看笑话了。”古墓中不允许动情,她这样哭已经是犯了大忌。
龙跪在石棺前拜了三拜,对孙婆婆道:“婆婆,人非草木亦非土石,孰能无情,想哭就哭吧,不过,您要哭得去自己的屋里哭,我要在这里等师姐的。”他的话音刚落,另一道娇媚的声音就从背后传了来。
李莫愁到了,站在龙的身后,浮尘搭在左臂上,白色的丝线在烛火映衬下黄橙橙的,忽明忽暗。李莫愁道:“师弟真是神机妙算,既然算准了师姐要来,想必师姐想要的东西也准备好了吧,快快将《玉女心经》拿来,我念你年幼听话还能饶你一命。”
龙对李莫愁的威胁恍若不闻,不急不忙让出石棺前的蒲团,对李莫愁道:“师姐,师父死了,你磕三个头尽尽心意吧,师父在天有灵,也会保佑你的。”
李莫愁听到“师父死了”几个字的时候,心中是伤痛的,又听到“保佑”两个字,想起龙得到了师父的衣钵,高妙的武功而自己却被逐出师门,只觉得那两个字充满了讽刺的味道,让李莫愁认为自己是在摇尾乞怜,对师父逝去的伤痛转瞬烟消云散,重聚在心中的是满满的怨毒和不甘心。李莫愁看向龙,冷笑道:“师弟,你当师姐是傻子吗?习武之人哪有将后背露在人前的,这岂不是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的手上!你自知武功不如我,便想出如此下作的手段,想要在我向师父跪拜的时候向我下手是不是,师弟啊师弟,你好缜密的心思啊!”
龙听到李莫愁的话大感意外,他真是没想到李莫愁竟然会多疑到如此地步,心道:“李莫愁估计是受了情伤之后心性大变,不信任世上任何一个人了,以至于以为世上所有人都像她自己一样心思歹毒,不知该说她可笑还是说她可怜,不过•••,这样也好,她有多疑这个弱点会更好利用些。”
孙婆婆听到李莫愁这样说,也觉得云里雾里,想不透李莫愁是如何变成这个样子的。然而,她知道妇人虽然将李莫愁逐出了师门,但是心里对李莫愁还是有一片爱护之心的,否则欧阳锋来袭时,妇人也不会舍命相救这个大弟子,于是劝道:“莫愁姑娘,好歹师徒一场,最后磕个头吧,龙少爷没有歹心的,你别多想。”
李莫愁嗤笑道:“婆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您就别偏心为他遮掩了,今日我来这儿是为了《玉女心经》,不是来吊丧,你们一老一小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样,赶紧痛痛快快将《心经》给我,否则莫怪我李莫愁不顾念旧日情谊,翻脸不认人啦。”
龙轻叹一声,抬手示意,将想要争辩的孙婆婆拦下,对李莫愁道:“师姐,你当真不愿给师父磕头吗?”
李莫愁道:“当年我被逐出师门那一刻,我李莫愁就没了师父,我与尔等是敌非友,废话少说,将《玉女心经》拿来,否则的话,我就先送孙婆婆上路。”,说着,手中的拂尘甩了出去,就要将孙婆婆卷到身边作人质。龙左手轻扬,白绸忽地甩出,与李莫愁的拂尘纠缠在一起。他们用的都是金铃索的路数,功力竟不分轩轾。
龙道:“师姐,何必累及无辜,婆婆只是为咱们烧水做饭的仆役,算不得门派中人,你就算将她杀了又如何,世上知道《玉女心经》在哪的人只有我一个,只要我不开口,你就算是杀尽天下人也是无用。”
李莫愁听龙这样说,讽刺道:“婆婆,听到了吗,你从小偏爱的孩子竟不把你当自己人看呢,连你的生死都不管啦,你养出个白眼狼后悔不后悔?”然而,她嘴上厉害,心中却掀起了波澜。
龙五岁开始练功至今不过八年,反观自己,修习武功时日已有十几年,然而两人才一交手竟能打平,实在太不可思议。寒玉床的功效她是知道的,可就算是将寒玉床磨粉兑上玉蜂浆也一定没可能让一个孩子有如此高深的功力,她不禁猜测,难道这就是《玉女心经》的威力吗?李莫愁心道:“师父果然偏心,将上乘的功夫全教给了龙。”嫉妒之下,李莫愁夺取《心经》之心更加坚定、狂热。
龙看李莫愁神色变化便知她已上套,将气愤的孙婆婆招到身后庇护,手一抖将白绸收了回来,道:“师姐,你虽然不认师父,但是师父临终前有信留给你,我这就带你去看。”又对孙婆婆道:“婆婆,你在这里陪着师父吧。”,言罢,抬步就走,与李莫愁擦肩而过,毫无惧色,于前方带路,转出了墓室。
墓室里只剩下孙婆婆和李莫愁两个人了。
李莫愁从龙冷清样子中看不出什么,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跟上还是在原地等待。
龙在漆黑的墓道中行了几步,听到后方无脚步声,心道:“李莫愁果然谨慎”,边走边唤道:“师姐,师父尸骨未寒,我断然不会做出同门相残之事,你安心跟着就是。如果你真的不放心,怕我下手的话,那就在师父棺前等着吧,东西不多,我给你拿来就是,想来师父也愿意多看看师姐的。”脚步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