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以筠一晚上经历了这许多事,本来就身心俱疲、双腿发软,偏偏林昊然突然来了那么一下,他自己摔倒也就算了,摔倒前却愣是将她往后带了一把,她整个人完全失去平衡,直接就从楼梯上翻滚了下来,饶是地面上铺有地毯,在后脑勺重磕到地上的那一瞬间,还是眼前一黑,当场晕了过去。
“简以筠!”
林昊然慌忙爬起身,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简以筠,顿时酒醒了一半。
“来人,快来人!”讨厌她是一回事,出人命可就不是开玩笑的了!
没一会儿,一阵急促的救护车警报声划破暗夜长空。
简以筠昏昏沉沉躺在担架上,听着耳畔那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彻底失去知觉的那一瞬间,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明天终于有理由不去见慕至君了。
真好。
夜深沉得好似无底的黑洞,疏星几点,月无痕。
等简以筠在医院做好所有检查,已经将近凌晨。
病房里一片寂静无声,微弱的夜灯守在天花板上,仿佛是仁慈的神明。
林昊然歪在沙发上直打瞌睡,如果不是等着看简以筠的检查报告看她会不会死,他这会儿早就回家蒙头大睡。
床头柜上,手机铃声一直在响。
林昊然看了眼病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简以筠,不耐的够着手将她的手机捞了过来。
“男神?”
他懒懒的瞄了手机屏幕一眼,顿时黑了脸。
就凭这两字,他就敢断定,简以筠在外面肯定有男人!
妈的,平时装得跟什么似的,还不是个骚、货!
“大半夜的谁啊,办事儿呢!”
他没好气的冲着电话那头吼了一声,简以筠就是再讨人厌,那也是他的老婆!
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扣头上,林昊然真恨不得现在就将简以筠从病床上拖起来狠揍一顿!
电话那头没吭声儿,很快就被挂断。
“妈的!”
他狠狠的踹了床头柜一脚,想回拨这个号码,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简以筠的手机密码,折腾了好一会儿,索性气急败坏的砸了她的手机。
奶奶的!让你给老子戴绿帽子!
林昊然才刚砸了简以筠的手机,自己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喂,谁啊!”
他看也没看,接起来就是一通咆哮。
“慕至君。”
雅致的男声蕴着一丝冷意。
“慕……慕先生……”
他不敢置信的瞟了手机屏幕一眼,见到那满串的连号,忙换上满腔殷勤,“慕先生,我可真是太荣幸了,劳您亲自给我打电话!”
“在哪儿?”
“我?”
林昊然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简以筠,“我在家呢。”
虽然不是他把她推下楼的,可叫别人知道了总归不好,影响人品。
他才刚说完,那头已经挂断,嘟嘟声急促得有些挠神经。
“搞什么。”
林昊然拿着手机,想回个电话问问慕至君是否找他有事儿,又担心这么做太唐突,一时间拿着手机踌躇不定。
“妈的扫把星!”
他拉着脸,没好气的冲着简以筠咒骂了一句,也懒得再去等什么报告单,摔了门就走了。
嘈杂的片段就仿佛黑白电影里的雪花,一阵模糊过后,又都清明安静了。
从黑夜到白昼是一个过程,过程中可能风霜雪雨,也可能万籁俱寂。
简以筠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从突如其来的寒意中惊醒。
入目一片白,和着窗外的初阳以及折射到窗玻璃上的光,看上去有些刺眼。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再次浮现自己从楼梯上滚下来的画面。
可真是有够倒霉,没死在慕至君手上倒先让林昊然给祸害了一把。
她掀了被子打算起身,却见自己的手机正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心头隐约闪过一丝不祥之兆。
忙跟护士小姐借了手机换上卡,数个未接电话跳跃入屏幕。
幸好没有慕至君的。
简以筠暗自在心里舒了口气。
“简小姐。”
病房门忽然被人轻声叩响。
在得到应允后,何沐泽推门而入,“简小姐,我来接您。”
“接我?”她半天没反应过来,何沐泽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是的,慕董在杜乐丽花园等您。”何沐泽将手里的旅行袋递到她面前,“这是您的衣物,我在外面等您。”
“何助理,我现在好像还不能出院。”简以筠指指自己头上包着的绷带。
如果现在出院,那她这伤岂不是白受了?
“慕董已经安排了私人医生过去,他比较担心您。”
何沐泽语气虽然客套,却没有给她半点拒绝的余地。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