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太恒一手托鼎,宝鼎星光闪烁,熔炉余火仍是熊熊,映得剧太恒如天神一般。
剧太恒大声道:“诸位稍安勿躁,听我一言!”
杜若气愤地道:“亏你枉称一代豪侠,居然做出这等肮脏事来,你还有何话要说?”
剧太恒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剧某志在天下,欲谋大事,何拘小节。”
邹阳是个修行有成的炼气士,可是在全无防备之下受了这一掌,五腑六脏都受了伤。他唇角沁血,气息奄奄地道:“剧太恒,老夫欲造福天下,你……也是受惠之人,为何……为何要……这么做?”
剧太恒笑吟吟地道:“邹先生,剧某所图,其实与邹先生并无二致。只是,我不相信你邹先生能成大事,能成大事的,只能是剧某!”
邹阳愕然道:“什么?”
剧太恒冷笑一声,道:“令天下百姓尽皆拥有异能?你所不愤的不公之事,就从此不再出现了?幼稚!你整日躲在穷乡僻壤,沉迷于阴阳之术,数黑论黄,对天下大势了解多少?要解百姓疾苦,应该怎么做?你真的懂么?难道要杀尽豪门吃大户?那么待天下豪门都被掠夺一空之后又该如何?一群不知造物也不懂造物的蠢物,只能坐享其成的笨蛋,那时能吃谁呢?人吃人么?”
剧太恒傲然睥睨众人,冷冷道:“我剧太恒十五岁成游侠儿,以三十年时间,踏遍九州,深入不毛。又以十年时间,在洛阳扎下根基,致有今日家业。上上下下,三教九流,谁敢说比我更懂?”
说到得意处,剧太恒把手中宝鼎一转,那鼎轻若无物,立即在他掌心滴溜溜旋转开来。
剧太恒道:“某,祖上乃苌弘大术士弟子,五色神坛三十六护坛祭司之一。众所周知,苌弘大术士博闻强识,涉猎广泛,通晓历数、天文、政治,且精于音律乐理,以才华闻名于诸侯,周景王、周敬王的大臣刘文公所属大夫,曾为孔子之师。
剧某家学渊源,文采自然不会差了。只是宦途尽被垄断于豪门,少年时欲求闻达而不得,及至如今,年事已高,更不作此想。至于武略,剧某名震天下,各方豪杰诚服。文韬武略,舍我其谁?若说能有人振臂一呼,为天下黎庶谋福祉,舍我其谁?”
剧太恒高高在上,手托星鼎,振声道:“所以,这星鼎,只能由剧某人来掌握,拥有最强异能的人,也只能是我!我,才是天下之希望!”
四下里,周公子、司马业、王翼、袁采昊、墨天机等人此时业已杀上山来,一见如此一幕,不禁呆住。
墨天机本来摩拳擦掌的要毁掉星鼎,结果一瞧星鼎竟落入剧太恒手中,邹阳吐血,面若金纸,一时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真正知道剧太恒计划的,就只是他带在身边的这些心腹,其他游侠儿并不知内情,只是极其崇拜剧太恒,甘愿受其驱使。此时听了剧太恒极具煽动性的话,不由得热血沸腾。
韩骏激动的脸庞通红,大步走到剧太恒所立大石脚下,反身相向,也把手中的刀对准了众人,大声道:“不错!剧大侠扶危济困、仗义行侠,天下莫不景仰。能号令天下,率领我等谋得不世功业的,唯有剧大侠!我等当拥戴、追随剧大侠,如今星鼎已在剧大侠手中,谁敢不服,先问问某手中这口刀!”
“不错!星鼎当由剧大侠掌控!”
“我等愿追随剧大侠!”
越来越多的游侠儿走过去,站到了剧太恒一边。
剧太恒仰天大笑,道:“追随于我的,便站过来!和剧某站得越近,甘石经空时,所获异能便越强大。只要忠心于我,来日让你建功立业,公侯万代,富贵荣华,享用不尽!哈哈哈哈……”
随着剧太恒这番话,不知不觉站向剧太恒身边的人更多了。嗯……造福天下,那当然是好的,这面大旗必须扯起来。不过,建功立业,公侯万代……,那当然是更好的。
不得不说,邹阳和他们比起来,还真是一个特别纯粹的想要实现自己理想的人。
剧太恒一见如此情形,心中暗自得意,果然,手中握有星鼎,便似要造反的人手中掌握着传国玉玺,天下人都会认为,你就是真命天子,有无上气运,自然会竭诚来投。
剧太恒抬眼望天,大呼道:“甘石星即将经空,错过今日机缘,便需21年之后,尔等还不觉悟……”
剧太恒一个“吗”字还未出口,一道刀光突然从他脚下夭矫而起,被火光映着,仿佛一道倏然划过天际的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