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赟,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红菱目光中带着浅浅的疑惑。
“夏珏的堂哥,夏家的另一子,不过当初因为没走过天梯,被拒之于门外了。”这是来于宁海的解释。
红菱也从遥远的回忆之中捡回了这段记忆。
“哦,就是那个,当初恶狠狠的对我们说,迟早有一天让我们后悔的那个小子?”
龙傲天点头“如今看来,当初没收是对的……”
此时的夏赟丝毫不知,他再度被嫌弃了一遍。
在下山之后,夏赟因为心中戾气的骤升,全然不顾同门情谊,三人几乎不过转瞬间就都毙命在他的手上。
“暗堂不需要只会惹事的废物。”他看着三具尸体缓缓说道。
但他身后的人却知道,这句话也是对他们说的。
一时间对内的氛围可谓十分的沉寂,生怕一不小心便触怒了这杀人魔头。
……
经此一事,天元殿的人已经逐渐散去,只有楚墨瑾坐在座位上迟迟没有动作。
几乎没多久,天元殿之中便只剩下了他和宁海二人。
楚墨瑾突然出声笑道“倒是没想到你会让他们如此轻易的离开。”
宁海失笑摇头,笑容中比之前的和煦倒是多了两分真心“轻易?你觉得夏赟最后看向我们的目光,他会觉得很轻易么?”
“所以我就更不解了,左右不过一个暗堂的堂主,就算杀了对大局也没什么影响吧。何必给自己留下这样一个祸根,无趣……”
宁海唇角的笑意更深“倘若不是了解你的为人,我简直以为你说的是真的了。能让楚前辈将冰隐峰放心的留给你,又怎么可能看不透这点问题。”
楚墨瑾原本百无聊赖的脸上,顿时便有了笑意“所以我才说,熟悉的人什么的,真的是太讨厌了……”
楚墨瑾当然知道夏赟暂时是不能杀的,否则将浩然宗分散的目光会重新集中在他们的身上,也不方便他们的暗中行事。
思及此,楚墨瑾坐直了身体,脸上也多了几分正色“算了算时间,那几位也快要到了。”
宁海点头“这次其实不止是我宗出手了。小帆给我递来的消息中,还有几个宗门也出手了,不过,也都和我们一样是暗中进行的。如无意外,他们彼此之间也不知道互相的存在。”
楚墨瑾挑眉“呦,这么多活化石出来了。”
宁海额角一跳“你说话也给我注意着点,什么活化石,那也算是你的前辈们。”
楚墨瑾最讨厌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他挥了挥手,嘴上喊着“知道了,知道了。”
但具体有没有听进去,鬼知道……
宁海叹道“你也是化神期的修士了,若不看宗门辈分,单论我们个人交情的话,我也该称你一声前辈,但你看看你有半分化神期的样子么?”
“怕不是比那凡界的地痞流氓的做派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只庆幸,阿玖和阿痕的性子没有随了你。”
楚墨瑾撇嘴“两个闷葫芦有什么好的。”
想到楚洛痕,掌门也叹了一口气“说到阿痕,他现在还好吧。”
楚墨瑾沉默了一瞬,随即扯下腰间的酒葫芦ꓹ 猛的灌了一口。
“他这辈子顺风顺水的太过ꓹ 也该受点挫了。”
宁海眼底划过一抹担心……但愿如此吧……
……
冰隐峰的某处天然洞穴之内ꓹ 因为常年的冰雪堆积ꓹ 使得这里天寒地冻ꓹ 至少大概正常人是没有愿意来这里的。
而此时ꓹ 洞穴深处坐着一个白衣男子ꓹ 或许是于此停留太久的缘故ꓹ 眉眼间接染上了一片银色清霜。
从远处看,此男修几乎和这方小小的天地融为了一体。
倘若不是那匀称的呼吸ꓹ 大概谁抖没有办法认为这会是一个活人。
无情道ꓹ 断情绝爱,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ꓹ 他的道走偏了。
倘若不是上次打坐时的走火入魔ꓹ 或许这条路还会继续偏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何时开始乱了……
楚洛痕缓缓的睁开双眸,眼底如同那深不见底的寒潭。
摊开手心ꓹ 一件寒玉所制的瓶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到现在,他还记得这次闭关之前ꓹ 楚墨瑾同他说过的话。
“其实我早就料到你会有这样的一天,所以在你决定修无情道的那天开始,我便在四处寻找它。
大概三十年前吧,我终于从一处秘境之中找到了,本以为你用不到,所以我也就没拿出来给你。
但如今看来,你显然已经到了需要的时候……”
楚墨瑾说过的话不停的盘旋于他的耳边,楚洛痕低头看向掌心的玉瓶。
玉瓶上的雕刻十分的精密,光是这个瓶子都给人一种价值不菲的感觉,更遑论里面装的东西。
然而此时的楚洛痕对着这个瓶子,心里却无端生出一股让人烦躁的感觉。
他轻轻抿了一下唇,终是打开了瓶塞……
无尽的寒冷紧紧的包围着他,然而他却丝毫感觉不到这其中的凉意。
……
夜幕星河的入口处,站着整整两排的浩然宗弟子。
这两排弟子,无一不是板着一张脸,仿佛有人胆敢靠近一步便会直接将其撕碎。
所以,哪怕是有路过的行人,在看到这样一幕之后,也选择了远远的绕开。
毕竟谁也不愿意和这些疯子比命硬。
不过这些弟子之中也不全是那般循规蹈矩,对上面的命令有着绝对服从想法的修士。
于他们而言,这种站岗无疑是枯燥乏味还浪费时间精力的。
他们在这里一站就是三天,这三天内因为不能打坐的缘故,只锵锵能保证体力和体内流转的灵气,而格外的灵气却丝毫得不到补充。
修为亦是得不到提高。
直到三天后,换一批人交接的时候,他们才能得以片刻的休息。
而这份休息的时间也并不长,便又会被派去做其他的任务。
好在浩然宗不小气,给他们的资源还算丰厚,不然,恐怕早就有人撒手不干了。
不过即便如此,有的人觉得还是不对劲。
以前的任务都是自愿式的,而现在的任务则都是强制进行的。
就好像一个宗门变成了一个衙门,而他们则成了那衙门里当差的,形成了一种单纯的交易关系,宗门给好处,他们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