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锐利的尖牙毫无阻碍的刺入一人脖颈。
血色侵染，白玉般的獠牙隐隐挥洒着毫光，其有异力生出，一股强横的吸引力透过身躯作用体内。
那人体内的血液似洪水般倾泻，血液穿过密布的血管流往颈处。
顷刻间，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吸成干尸。
僵尸獠牙自带异力，尖牙沾到血液，就会主动吸收。
当血液被獠牙牵引而至，便会被獠牙吸入，转而传至身体内部。
哧！
真……难喝。
丢下第五个人，苏言朝着最后一人走去。
往常，约束兽性，是常态。
屠龙者，终将成为恶龙！
或许，在不远的将来，他会成为一个底线不断降低的僵尸。
至少此时此刻，他并不后悔这个选择。
“救命……救……”
最后一人被嗜血的画面惊到，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
慌乱跌撞着跑向县城方向，可酒醉后身体还未彻底恢复。跑在途中，那人身躯一摇一晃，险些跌倒。
快点！坚持！再快点！
逃跑的人不住的给自己打着气。
眼看自己离那吸食人血的怪物距离越来越远，反倒镇定不少，身体虽还是晃晃悠悠，但也勉强跑了起来。
不多时，便已经跑了将近百米距离。
苏言立在原地，紫色眸子中不含丝毫感情色彩。
引人出来，总归是花了点儿心思。现在，人又能跑到哪儿去？
他手掌在空中虚晃一按，道道涟漪自空中缓缓浮现，圈圈绕绕着激荡四散而去。
前方已经跑了老远的倭人，此时正一个大跨步向前踏出。
踏！
周围情景模糊了一瞬，他眼前一晃，身子便朝前栽了一个趔趄。
等那人再次抬头看向前方时，整个人竟朝着苏言直直的撞去。
怎么会？
他惊悚的朝着身后回头。
一座被黑暗笼罩的城镇闯进视线。
怎会在身后？
那一瞬间，那人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怎么会！？
为什么！！他不敢置信，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存在。
瞧着直直撞来的倭人，苏言一把抓向其颈，展露獠牙。
“呃……”
两个呼吸后，苏言抬头，洁白牙柱沾染血色，猩红光芒自其一闪而过。
精气神摄入后，他精神一震，体内力量在血脉蕴含的异力牵引下蒸腾、咆哮。
落于心脏内部的一滴猩红血液微亮，正缓慢挥发着其内蕴含着的力量。
来源于血脉深处的力量正在一步步觉醒。
僵尸吸血，吸得是精气神，开发的是内在力量。
不是增长！
把体内暂时属于自己的这滴盘古血发挥到极致。
本质，从成为僵尸那一刻就已经注定，力量来源于盘古血，下限看得清楚，瞧得明白。
单纯的吸血，不能增长实力。
开发血液中的隐性力量，是靠着精气神中来源于女娲的力量。
无尽万界中，没有哪个世界的人族是用女娲元神催生而来。
苏言低头看向地尸体，心神一动，紫色眸子显得越发锐利。
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而至，几具尸体缓缓堆拢在一起。
慢慢地，在无形的压力下，尸体逐渐化为一堆粉尘。
人若要转化为僵尸，简单，也难，同时亦快。
僵尸的牙带有本源性力量。
咬人时，牙的怨气、死气会传入人体内，也携带血脉中的印记一起进去。
想要转化后裔，给予一滴血即可。
若不想转化，人被咬死，那便死了。人还活着，就会被怨气、死气与印记冲死，最后感染为低级的僵尸。
血脉印记是这一脉僵尸的标志，最为重要的东西。
可以看成独属于盘古僵尸的尸毒，没有它，即便有着一滴僵尸血，也不会被转化为僵尸。
活人会在利用僵尸血的力量时，被僵尸血破坏富有生机的身体，最终化为活尸。
这几人已经死掉，所以不会变成僵尸。
他暂时生活在这里，总要为城里生活着的人考虑一下。有些畜生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抬头瞧了瞧方不甚明亮的皓月，苏言估摸着灵素那边大概完事儿后，也不急不慢的朝着家中走去。
……
脚下路程渐短，苏言来到家门处止步，一股似有似无的怨念从院内悄然飘出。
察觉到这一点，准备推门的手掌定在了门前。
心随意动。
悄悄地，苏言伸出一根手指抵在门前，缓缓推开门扉。
吱吱咔~~~
这破门……
暗自嘀咕了一声，苏言探头向院内瞧去。
视线中，扎着一头百合髻的灵素立在院子里。
那精致的鹅蛋脸此时能明显的看出正窝着火气，她那两道细长的弯月眉朝着正中蹙起，扭成一个小疙瘩。
苏言试探着开口，“怎么？让狼给撵了？”
“苏长生！！”隔着不甚宽阔的门缝，他瞧着对方一眼瞪了过来，自额前垂下落于两侧脸颊的发丝无风自动。
就有种发憷的感觉。
眨了眨眼，苏言赶忙进门应道，“哎哎，在呢！”
干脆的动作，利索的回应，让灵素瞪大了眼睛。
这般面挂着小心神色，掺着讨好笑意的神情，她还是第一次从苏言身见到。
就跟他之前说的那……那……什么来着？算了，不想了。
这样的话……
她眼眸灵动一转，似无事般保持着之前的神情道。
“饿了，吃东西，大份。”
一句话说出，言简意赅。
眼前人儿的这般姿态，让苏言愣神。
随之，反应过来后，义正严词的语气让他有些气笑了。
本着面前的蠢货时常表现出一些相对极端的态度，没弄清楚其中因果，人是小心了些。
可还让她给喘了？
见人气弱，想就此讨要好处？
不得不说，这倒让他有点儿好奇发生了什么。
眼见她鼓着脸挥着素爪就要舞过来，苏言伸手一把抓过对方的柔荑，问，“着什么急，别的事情先放一边，你那边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灵素眼睛瞪得更大，气的。惨白的唇一撇，她脸颊鼓动着气道，“办完了！人被吓过去了！”
森森鬼气汹涌而来，飘忽的声线自院内响起，炸得苏言头皮一麻。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不要你管，事情办完了，你怎么说。”见对方询问中带着些许默认态度，灵素也顾不得找人麻烦，带着一副‘我干了活，快管饭’的态度回道。
要是让他知道事情经过，还不一定怎么嘲笑鬼呢。
撅着小嘴，灵素站在一旁高高昂起下巴，琼鼻耸动，鼻孔一收一缩间喷出森森鬼气。
摆好姿态，她眼神一动，径直朝着苏言斜睨而去。
得，肯定又干了什么蠢事儿。
见对方这幅模样，苏言下了定论，也不与她争执，伸出两根手指摆在身前，随她怎样吧。
“什么？！”被身前手指吸引了目光，乱了姿态，灵素愣愣问道。
苏言跨一步，到她面前站定，两根手指在人眼前又晃了晃。
“两个时辰。是在你每月进食玄阴气的基础，额外加两个时辰。”
灵素听后樱口微张，显得有些呆愣，她的小脑袋随着眼前手指不由得来回摆动。
顷刻间便忘自己原先的本意。
只见她鼓胀鼓胀的双颊漏气般变得扁平，眼神放光般的兴奋道，“真的？”
“真的，比真金还真！”
晃着手指，苏言点点头，肯定地道，“如果不够，可以酌情再加。”
确定后，灵素乐得再次昂起细嫩的下巴，高耸的琼鼻对着空气就是一戳，“哦~，那你可说好啦！”
“如果不算数，那我就……”
似是生怕苏言反悔，她皱着琼鼻脸做恶状，伸手比着他在虚空‘chua’的来了两下。
十足的蠢货模样。
蠢得别致。
“放心。”苏言叹气。
说着，他抬头瞧了瞧天那轮半遮半掩的明月。
“不信的话……就现在！去不去？”
“去!去去去！”对面人儿连忙点头。
说完，立马过来扯苏言袖子，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
“快走！快走！”
本以为晚回来后要与往常一般搁屋里宅着。
灵素此时见他改变了注意，可算是来了兴致，着急的催促道。
苏言一记白眼瞥了过去，“这么急得吗？”
“哎呀！你快点儿！饿！”
闻声，苏言也不再废话。
他足下搁地轻轻一点，两个看似是人的东西；身躯忽如柳絮般飘飞而起。
转而，一根修长似羊脂玉般的秀腿于空中轻轻一荡，一人一鬼便朝着天际径直升去。
夜，万里高空之。
密密层叠的云朵铺设虚空，如一张柔美的云床。
苏言此时盘腿端坐于云端。
在这里，失去了云层的遮挡，头顶皓月亮蹭蹭的，又圆又大。
比灵素那蠢货闲得淡疼时，费老大劲儿捏出的面饼大多了。
“阿嚏！”
皓月当空，无穷的月华挥洒而下，伴随着周围无形无质的牵引力，一抹银色匹练自皓月而下，径自搭在苏言身躯。
这时，一道凭空炸起的喷嚏响彻。
仙气渺渺的意境消散，瞬间破了个一干二净。
“长生，我是不是感冒了？”
一颗小脑袋从苏言背后突然升起，下巴拄在其左肩问道。
“百多年的老鬼了，瞎想什么？”
“你是不是在背后……你说谁老鬼？”
默默地转移话题，苏言说道，“，回家睡觉。”
“嚎~你才刚坐下！哼！”噘着嘴嘟囔了一句，那颗头瞬间又钻进了苏言背部。
漂亮！
又一次堵到了对方，苏言心中暗赞，同时亦不住吐槽。
都百多年的鬼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一堆常人的性子被鬼学了个全，可还行。
话篓子缩了回去，苏言逐渐静下心来，周身无穷牵引力顿生，接引月华落入身躯。
一番动作下来，大地的亮度再次暗了几分。
月华作为僵尸少数可利用力量之一，可以恢复僵尸之躯大多数负面状态，但对实力并无加成。
总结下来，僵尸还是比较喜欢晒月光的。
眼下即便他身躯毫无伤势，清冷的月华入体，也让精神状态更盛了几分。
端坐在原地，苏言打起精神，继续调动体内翻涌的精纯阴气，洗涤着无形无质的鬼躯。
当初遇到灵素时，整个鬼都浑浑噩噩，靠着一抹执念支撑。
最初只是看她可怜，前看了一眼，最后发现没办法的时候，他就放任对方在石墩下蹲着，这也怪不得他。
没想到的是，到家的第二天一觉醒来，便发现对方贴着僵尸吸阴气。
之后，她勉强恢复了一点儿神志，鬼也留了下来。
灵素当时的状态极差，差一些时间，魂飞魄散便是她的最终结果。
最终的结果，苏言也只叹了声命也。
让两人恰好遇。
僵尸是这个世间最为凶厉的生……不生不死的物种。
什么鬼王、鬼皇、鬼帝、鬼仙，放在伴随着怨气、秽气而生的僵尸面前，没一点儿作用。
即便，这只是一个设定，他不是伴随怨、秽而生。
可对于已经没了生机的一代僵尸来说，怨气自生。
精纯的怨气，只要由他自己的意愿渡去，也是魂体最好的补给力量。
最初稳定，灵素太过虚弱，受不了强大的怨气冲击，所以才有了一月一次的说法。
这一年下来，吃了睡睡了吃，瞧着她魂体差不多稳定了。
之前才答应她多补点儿怨气。
月光挥洒而下，无穷的月华被苏言吸引而来，随后顺着身躯进入内部缓缓流转。
慢慢地，等他身体吸收的差不多后，这才用过虑一遍的玄阴气深入灵素的鬼躯。
一切都在缓慢的进行着，待体内那浅浅的波动平复后，苏言刚松下一口气，一颗头颅又缓缓从背部探出。
接着，整个下巴磕在了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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