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1 / 1)

松瑜在这两天打听了一下,以前野生三七附近的山脚和山上有。

随着不许村民上山砍柴,很少有人进山里。山里也啥宝贝。要是采那几株三七,也没那个功夫进县里换药。

可是松瑜听到三七的价格高达六毛一两,那一斤就是六块钱了。

她趁着中午休息时间,简单地跟今天的小组长请了个半天假后,回去家里带了点米和一个搪瓷杯,是为了烧粥喝,随身还带了个菜刀。上回她跟海雨凌晨走夜路进县,带的也就是这把菜刀。这把是最锋利,家里还有一把,可都生锈卷刃了。

她去集市的那两天,黎红雁找菜刀找了两天,虽说平时也不杀猪吃肉,用不上。可还有其他用得着刀的地方,比如切点野菜,割个绳子什么的。

这次带出门,松瑜还特意把这把菜刀用磨刀石磨了。

这次出门,松瑜带的东西算是齐全了一些。有一种“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的决心。当然,她这次不是出门学东西,而是去找野生三七,三七又叫田七。

现代三七的种植已经被人工取代了,所以野生三七在现代也不算宝贵药材,价格曾经被炒高过,后来被人工培植的取代后,价格平平。

松瑜问了好几处山,以前就有甘蔗村的村民采过,还有个村里的人跟她说,在哪个哪个地方,三七长得多得很。

那个地方,采了一段时间,明年又会长出来的。

松瑜也是去碰碰运气,开拓下她的商机。

背着挎包里带的搪瓷杯和米,她还带了一点水,把家里茅国利用的铝盒水壶偷偷带了出来。

松瑜先是从不太显眼的山,没多少村民能看见她的山脚下,循着有路的地方上去。好在她还特意考察过,选了一条平坦的山脚小路。

不过没走多久,路就陡峭了起来,杂草丛生,松瑜落脚都要用捡来的长树枝竹子去探草里是否是空的。

走了十多分钟,沿路一边看植物,一边往上走。

这靠近村落的这一面山,杂草多,树木也显得多,一路上看过来,没什么有价值的草药。连平常最常见的药材植物,也少得很。

松瑜不打算走得太深,毕竟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

只是趁着这个休息的时间,先去探探路,看看有啥植被。下一回再来找三七,也可以的。

松瑜走得越往山里面,发觉还挺多树木,外面看起来像是没有树木光秃秃的一样。因为之前砍树过,后来被国家禁止了,也没人敢上山砍,只能捡点小枯枝的。

吃不饱,烤火也不能烤,要想过上普通老百姓的日子,还得国家强大和经济发展起来。

松瑜带的菜刀,派上了用场,用来劈开挡住前路的荆棘。

终于,走了很久,才看见前面稍稍开阔了一点。

松瑜一路走得慢,可是沿途的植物都看了,没有什么惊人发现。毕竟这个地方,离她打听到有三七的地方还远着呢。

像是走上了高处,可是远处还有更深,更高的山,这里还不算是山顶,但是开阔平坦了不少。放眼看去,岩石很多,偶尔有树木。

松瑜看着,这里是个放羊的好去处。

有草,还有开阔的视野。

不过仅此这片区域而已。

走了很久很久后,松瑜意外地看到山坡上,平整的地带,像是还建有了一间小房子。

远远的看去,那小房子还建得挺隐蔽的,被一些树木遮挡在,半嵌在了山体中。可以说一面是山,一面是房子。可是松瑜看不清楚,不知道那个房子的原貌是怎么样的。

松瑜心想,这居然还有人家?

因为走了好长一段距离了,松瑜判断自己走了大概有两三个小时了。因为没有手表,判断不清楚时间,只能估计。

松瑜听村里的人说,要是看见小房子,再走一些到山涧,两山之间,就有三七。

难道说的就是这件小房子?

松瑜激动地脚步也走快了一些,顾不上长时间的沉闷路途了,即使陡峭带来的足部酸爽,这下像是甩掉不少疲软。

要是里面有人家,还能问他有没有见过三七长相的植物。

要是没有人家,是个荒废的房子,松瑜想,也不虚此行,只要从小屋走过去那边的山,再走一些距离,就或许能看到三七。

于是,加快了脚步。

这时候大概是下午的两三点多,太阳高悬,刺破云层,所以能见度的视野非常清晰。

松瑜又走了好一段时间,终于那个原本是篮球大小的小木屋,这下全貌在她面前了。

看起来是木搭建的,又有一些简陋的瓦片,看起来已经破损了。

屋子有个门,还有窗户,窗户不是用玻璃做的,被一些挡板挡住,是半空的,似乎能从窗户看进去。

整个房子从外面看起来小得很,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现代一个小厕所大小。它构建的用材也非常捉襟见肘。看起来不好判断里面有没有住着人。

附近也没有拴着的家养狗,不像是猎户。可这个年代,还有住在深山里的人么?松瑜农村经验不足,她不知道,这么小的房子可以用来干嘛。

松瑜看了一下小屋,喊了几声:“有人吗,有老乡不?”

没有人应她。

她心想,难道是一间空房子,因为门口是打开着的,松瑜走近两步,打算从门口窥探进去,里面有没有人住。要是有人,能打听打听。没人就算了。

松瑜正准备走前两步,结果,心里的第六感腾地起来。

她握紧了包里的菜刀,突然一个转身,发现她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还站了一个人。

她吓了一跳,踉跄地往后摔了一下,跌进了小木屋里面。

松瑜赶忙爬起来就要跑,结果那个人跨进了门槛。

“你是谁啊?”

松瑜说着,菜刀被摸了出来,那个人看到她居然能掏出一把菜刀,略微侧目。

看那个人的衣着不像是老农民,面貌很也新。

“你什么人?”

那个人是个男的,说话有些冷。

没带一点口音,根本不是彩云乡的人。

松瑜连忙想站起来,她余光还看来一下这小屋子,里面结着蜘蛛网,积尘很多,根本不像是有人长久居住过。便道:“我,我,你来我爹的房子干什么?”

“这是你爹的小木屋?”那个人问。

松瑜想看能不能起来,找个机会把门关上。

结果她有想站起来,那个男的上来,松瑜挥起了菜刀。

结果手腕被按住,那个人盯着她说:“你还挺野的。”

深山里,还跑出来了一个女人?

因为距离过于近,被按下手的松瑜,甚至能是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睫毛。

很长,看上去像是孔雀的翎毛。

眼仁很黑,黑得纯粹。

一双眼睛,看上去黑白分明,甚至带有一种不近人情的冷。

像是刀锋的刃,也像是溶了湖水的墨。

“你爹的?”

江渭冰小时候上来过这山,这小木屋是隔壁村的一个老猎户的,以前是放羊时候上来歇息避雨避寒的,现在养羊是国家财产。普通人放不来,也少有人知道这间木屋。

“你爹是谁,你爹叫什么?”老猎户没儿没女,老鳏夫一个人。

“凭什么告诉你?”松瑜虽然害怕,可还是嘴上道。

“哦?”掏出来的一把随身军用刀,刀锋反光的雪白,闪得松瑜眼都看傻了。

松瑜连忙:“我是甘蔗村生产大队长郭德秋的女儿。”

江渭冰很少回家,虽然他离家前,村里村长就是郭德秋。可他没听过郭德秋生了个女儿。

“你,你又是谁,哪条村哪个乡,跑这儿干嘛?”松瑜看他不说话,又尝试地问。

“你跑这儿干嘛?”声音挺冷,且干脆。

这个人依旧一副标准国语的强调,根本辨明不出来他是南方人还是北方人。

这把匕首看起来厚度不薄,刀身如盐色,刃很薄,两边磨得极为锋利。不是常用的军用匕首,松瑜看了也不懂是什么来历。

松瑜吃亏,她有些气哼哼:“我来这儿需要跟你打报告?要跟你报备?”

“没错。”江渭冰回答她。

这银冷似雪、薄如断水的刀在松瑜面前更加闪烁。

识时务者为俊杰,松瑜干脆编了个故事:“我来这儿找药材的,我,我娘生病。”

“生病了不找赤脚大夫,不送去县里,跑这儿干什么?”

松瑜眼珠子盯着眼前的男人,说:“我爹跟我娘吵架了,我娘也置气,她不上医院,只能我来找药。”

江渭冰问她:“说完了?”

“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要,”松瑜再结巴地问道,她怕白刀子一挥,红刀子一现。

毕竟大家都有刀。虽然她带的是菜刀,而且手还被按住了。

她坐在地上,手被按住。

面前的匕首就在她面晃啊晃的。

“你还带了什么?”武器。长相漂亮,一个人在荒山野岭,江渭冰怀疑她是个特·务。

松瑜指着他后面,大吃一惊:“爹你怎么来找我来了?”

趁江渭冰转头,她爬起来撒腿就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