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只狐狸如今是瞎的,若水又动了恻隐之心,就算曾经怎么恨过他,也会觉得它可怜。
打开铁笼,若水将忘川抱进怀里,忘川开始还在死命挣扎,后面却不知道怎么就安静了下来,任他抱着……
若水没有看到,在狐狸灰败的眼眸深处,慢慢溢出了一滴眼泪……
啼月楼——
屏风后面隐隐冒出暖暖的白气。
空气中,充斥着玫瑰花的味道。
屏风上搭着几件衣裙,宫泠羽在后面洗热水澡,云忆寒已经洗过了,此刻穿着雪青色的里衣,端坐在书桌前,手里捏着一只泛黄的牛皮纸信封。
信封口部被蜡封得整齐。
云忆寒睨了一眼屏风那边,宫泠羽正在哼着小曲儿洗着澡,屏风这边虽然看不到具体的春光,但隐约还是能够看到个轮廓的……
偏偏就是这朦胧的轮廓要命得很……
云忆寒看得眼神深了又深,好一会儿才强迫自己将视线移回来,长指一挑,如轻解罗裳般拆了那信封——
信封里面,薄薄的一张山水花鸟信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几十行的字……
这封信是发现忘川的那天晚上,宫泠羽回来时便趁他不注意塞到了壁橱里。
——她以为他没有看到,可他怎么会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既然她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然后,偷偷的看一看。
云忆寒一目十行,很快便阅读完了这封信,在看到落款的名字是燕倾时,眼睛里也没有太大的意外。
未经他人允许偷看了别人的信笺以后,云忆寒又慢条斯理的将信封重新蜜封了回去——
这种信封最多可以蜜封一次,若是别人,不管怎么做都会留下破绽的,可惜是云忆寒来做这次。他不仅把信纸缘分不懂般的折了回去,还把封口的地方做的毫无破绽。
最后这封信就像从来没有被人动过似的放回了原处。
然后云忆寒松了松领口,白玉般的胸膛微微坦露出来一些,他身姿飘逸,直接走去了屏风后面……
“啊——!”宫泠羽一声尖叫:“云忆寒你个色胚,我在洗澡——啊!”
一阵水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六王府。
燕昭有点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了馅饼!
燕昭早些年在外游历时,也曾匿名闯出来一些名堂,后来他才知道,大家都叫他“万蛊王”。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厉害的,是因为他养了一些罕见的蛊虫,还会一些驭尸的邪术,大家胡吹路乱捧,便出了那么个名号。他原本没什么在乎的,但这名号倒是提醒了他——他还会一种招术的。
那一招十分邪佞,并且对施术者身体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损害。
可是要对付云忆寒那样的人,除了这一招,他暂时还想不到别的。就算是用这一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首先,他需要云忆寒的一根头发,生辰八字和一滴血。
这三样东西,每一样都很难收集到的。
头发或许还能够想到办法,云忆寒的生辰八字或许买通一些人脉也是能够打听到的,最难的,就是他那一滴血了。
要怎么样,才能取到云忆寒的一滴血?
燕昭想了好几个晚上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可就是在刚才,一个神秘的青衫男子突然出现了!
这就是他之前觉得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那青衫男子像是从墙上飘下来一般,手里拿着一只瓶子,告诉他这里面有云忆寒血液的成分,但需要他提纯一下,因为这血液里面还有别人的。
提纯的办法他也告诉了他,走之前还赠送了一张字条,那上面是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不用说,必然是云忆寒的了。
燕昭虽然觉得这青衫男子有些诡异,但转念一想,云忆寒这些年也是树敌无数了,说不定就得罪过什么高人呢?
那人也许也是想要向云忆寒报复。
他们不过是不谋而合罢了。
现在他就差云忆寒的一根头发了……
燕昭有些激动的捏着手里的瓶子,眸光阴狠的闪烁着。他却不知道,宫泠羽早已经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了,他自认为绝密的计划,其实也会被人送到她的耳中。
宫泠羽知道这件事,已经是翌日下午了。她昨天晚上被云忆寒磨得腰酸腿疼,一直睡到了中午……
下午一边吃饭一边听手底下的人汇报,想直接踩死燕昭的心都有。但转念,又是一计冒了出来,将镜叫了进来,在他耳边附耳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