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忆寒眉头一皱:“堂堂七尺男儿,哭得像个女孩子,成何体统?”
若水没有理会他。
是啊,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是——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好了,让人瞧见了我还得辛苦一下挖掉他的眼睛。”云忆寒拍拍若水的肩,径自朝着圣湖走去。
若水泪眼朦胧的追着他的背影:“大人,那世子府还去不去了?”
“等下六王爷若是派人来问,你便说三日后的正式日子我会到场。”
云忆寒一直在圣湖,到了晚上也没有出来。
宫泠羽找到若水,刚要问云忆寒去了哪里,一看到他那兔子似的眼睛,忍不住嘲笑道:“小若水,你是被哪个男人欺负了?”
若水现在心里对宫泠羽的好感已经低到爆表了!
要不是为了她,祭司大人会变成如今这样么?!
可她呢,又在做什么?
一副什么事都不知情的样子,还跑来讽刺他?
若水不想理她,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理她,她会变着法儿的整他,于是便道:“属下也不知大人在哪里。”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他知道她来找他的目的。
宫泠羽盈盈一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夫人闲着没事还是多去关心一下祭司大人吧!”
宫泠羽有些狐疑的看着他。
今天的若水……似乎不太对劲啊。
他脸色偏白,好像受了伤的样子,可眼睛还是红的……难道被人打哭了?
可他被别人欺负,为毛对她又是一副吃枪药的样子?
宫泠羽的确是在找云忆寒,这里找不到,若水还奇奇怪怪的,她便想去别处找找,就在她在院子里闲逛时,一个白衣弟子忽然找了过来。
“弟子参见夫人!”
虽然她和云忆寒没有正式的举办婚礼,但祭司院里上上下下都已经改口称她为“夫人”了。
宫泠羽道:“起来吧。你有没有看到你们大人在哪里?”
那白衣弟子摇摇头。
宫泠羽又道:“那你找我做什么?”
“外面有人要见夫人!”
“有人要见我?”宫泠羽微微诧异,这个时候,谁会来祭司院——见她?
“是谁?”
白衣弟子摇摇头,来人并未说出他的名字,无论他怎么问对方都没有回答,但是……“对方穿了一身缟素。”
宫泠羽的心忽然被触动了似的,她思忖了一下,道:“我不见。”
“属下明白。”那白衣弟子行了礼便朝外走去,很快便到了门口,刚要开口赶了那人走,忽然一人从他身后走出,竟然是说了不见但是却跟了出来的宫泠羽!
……
某间茶楼。
华灯初上。
长长的街道一如既往的热闹,年已经过去了,可是这年味仍然还在。
站在街角的位置,还能闻到不知从哪里飘来的年糕味道。
二楼临窗的位置,宫泠羽望着楼下人影攒动,端起一杯茶。
她的对面,坐着一身缟素的桑与。
桑与穿着丧服,是为燕倾披一袭麻。
半杯茶下肚,宫泠羽抬眸问道:“他……真的去了?”
桑与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无声的点点头。
宫泠羽道:“你找我什么事?”
“我……是殿下要交给夫人……”
“我不是什么夫人。”宫泠羽打断他的话:“至少我是你主子的什么夫人。”
桑与吸了一口气,眼底似有冷光闪过,但语气还是恢复沉稳:“殿下有东西要交……宫大小姐!”
宫泠羽却慢慢站了起来,看了桑与一眼,道:“我不会要他的任何东西。我肯跟你出来,只是我觉得你是他最衷心的下属。我既已经确认他死了,便更没有要什么东西的必要了。”
语落,慢慢向外走去。
忽然,身后一阵衣衫窸窣的声音,伴随着“扑通”一声……
宫泠羽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这茶楼的二楼还有几桌客人,听到动静纷纷侧目望了过来,惊讶的窃窃私语。
宫泠羽头也没有回,叹道:“桑与,何必?”
桑与见她没有立刻离开,心里便觉得有戏,便起身追了过来,从怀中掏出一只蜡封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