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贵啊,竟然也会这般伺候一个女人?
难道说,这女人比当年的花侧妃长得还要像那前世子妃?
可是,她和花侧妃长得一点也不像啊……
珍珠就在旁边看着那么一刻的功夫,心里便已经有千百和念头在旋转了,最终却无解。但她知道,看到了这些也要当作没看到,在世子府当差,要懂得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否则指不定哪一天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珍珠也看到了宫泠羽腹部流了血,那么多的血迹,触目惊心的横亘在那里,她险些又尖叫出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殿下他为何对此视如不见……?
燕倾就像看不到宫泠羽流血的伤口一样,笑着给她擦头发,笑着给她擦身上,笑着让人抬进来浴桶,抱着宫泠羽走到了屏风后面。
珍珠和两个侍女伺候宫泠羽沐浴,燕倾就坐在屏风外面的桌旁,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却没有喝。捏着茶杯,目光一直放在屏风上。
这屏风从外面看是看不到什么的,只能面前看到天光将几道模糊的身影打在上面,一点旖旎的风景也看不到。但燕倾知道,里面能够看到。只要她能够看到他在盯着她看,就足够了。
可燕倾没有想到的是,宫泠羽根本连看也没有看他。
她知道他故意留在这里恶心自己的,她凭什么要看他?
她此刻在想的,是云忆寒终于走了。
那个傻子,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坚持要带她离开,所以他下次还会来吧?
要怎么样,才能让云忆寒放弃呢?
泡在温热带着宁神香气的热水中,身体明明是暖的,可宫泠羽却觉得心都凉透了。
这一切,对云忆寒来说是多么的不公平?
他为了她,已经失去了大祭司的位置,失去了整个祭司院,失去了很多很多,可是事到如今,她却连他都要推开?
这样的话,他就连她也失去了啊。
他苦心经营,想要放弃一切得到和她在一起的生活,却要被她亲手撕碎。
她已经亲眼看到他从高高在上的位置跌落到了尘埃里,然后她还要亲手把他从尘埃里推入地狱中。
“啊,怎么会这样……”
侍女的低呼唤回宫泠羽的心思,扑面而来的就是浓烈的血腥味道,方才还像牛奶般一样洁白、散落花瓣的浴桶,已经被染成了血色!
而宫泠羽的皮肤过于苍白,此刻泡在血一样的浴桶中,异常的令人恐惧!
好歹那几个侍女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此刻燕倾就在外面,她们也不敢大声尖叫,怕他一个不高兴就给自己扔去喂蛇。几个人面面相觑,小声询问着要不要去向世子禀告,这几个人里,唯有珍珠知道,世子是知道夫人腹部有伤一事的,但他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她们不应该再去多嘴说些什么是,谁知道世子是怎么想的,而这“夫人”又是如何想的……
珍珠摇了摇头,几个人便默默继续做着该做的事情。给宫泠羽搓背,洗头发,擦干身体,穿衣。
宫泠羽如同一只失去灵魂的木偶,任由她们摆布。好在她们知道她身上有伤,无论做什么都轻手轻脚的……
腹部疼得像要断开一样,可宫泠羽就是忍着不说半个字,也装作这伤口不存在一样。
换好了干净的衣裳,侍女们便抬着一桶血水的浴桶出去了。
燕倾似乎看了一眼那满是触目惊心殷红色的浴桶,却抿着唇没有说什么。
伤口在流血,所以宫泠羽这身干净衣裳换了没多久,就又被血染透了。
她的身体里,好像有流不完的血……
燕倾带她去了书房,像很多年前那样,让她坐在他的腿上研磨,他在批阅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