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泠羽没有反抗,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离开了……
他们两个人虽然表面上相安无事,但其实都是各怀心思的……
这一点连桑与都想到了。
桑与毕竟跟了燕倾很多年,他最宠宫泠羽的时候他也在身边跟随。
其实不光是桑与,世子府里头当年的那些“老人儿”,应该都对这位奇葩世子妃的性格有那么一点了解的……
眼里揉不得沙子,恩就是恩,仇就是仇,她一张利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可在办事上,黑的就是黑的,谁来说什么也不能把它变成白的。
依她过去那风雷性格,在世子殿下做过这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以后,她怎么还能表现的如此风平浪静?
世子殿下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她也是?
桑与望着二人牵手离开的情景,内心只觉得无比的诡异……
当晚,燕倾和宫泠羽一直在“秉烛夜谈”,大多时间,都是燕倾在说话,宫泠羽在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也不点个头,所以燕倾也不能确定,自己说了这么多,这丫头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恐怕他说的再多都是浪费口舌,她根本一句话也没有听进耳中去!
说了大半夜,直到宫泠羽都靠在小榻上睡着了,燕倾才发出一声叹息,将她抱去了床上。
他不想动她的,只想抱着她睡,他想这样拥抱她想了六年。如今她就在眼前,他怎可放过?
可燕倾抱是抱住了,怀中佳人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不挣扎,也不反抗,配合他就更是不可能了……
良久之后,是燕倾松开了她,转身出了房门,去书房睡了小半宿。
翌日,燕倾早起去上朝,顺便“看望”南诏王。他梳洗过后,桑与便闪身进来,脸色有些凝重。
“何事?”
桑与道:“洗衣房的下人传来消息,说昨日夫人的衣上有血迹……”
燕倾脸色变了变,道:“我知道了。”
便再无下文,桑与的任务是在世子府好生保护宫泠羽,燕倾离开书房以后,他便去了宫泠羽的房顶上,抱着剑,在尚未融化的风雪中凝成了一座雕像。
桑与盘坐在房顶上,四周的景象都毫无保留的落入他眼中,这位置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可以总揽全局。
但他一个人的眼睛看得地方多了,便不够用了,尤其是他把后背留给了别人,更何况,他们要地方的是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云忆寒……
派出去刺杀云忆寒的人仍然在苦苦的寻找着他的下落,却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冰天雪地里苦逼的寻找着的人,已经自动送上门来了……
当桑与感到身后那阵突然压过来的危险感时,云忆寒已经施施然伸出一只手去,捂住了桑与的嘴巴,不消片刻,他的身体便软了下去,云忆寒把他恢复成刚才抱剑端坐,闭目养神的模样,便从后面的窗子直接钻进了房间里。
宫泠羽腹部的伤口自从云忆寒走后便没有换过药,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总觉得这伤口似乎有阵子没换药了,正疼着呢,冷不丁云忆寒就出现在她面前……
云忆寒见到她,脸上似乎松了一口气,宫泠羽正在房间里托腮出神,云忆寒拉过她便道:“闭上眼,我带你离开。”
意料之外的,宫泠羽竟然甩开了他的手,并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云忆寒微怔,随即明白过来什么似的,又想重新去拉她的手,无奈拉上了,却又被甩开,云忆寒无奈道:“媳妇儿,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隐瞒你。我们先离开这里,我保证把什么都交代给你,毫无保留,你听话……”
“云忆寒,我们很熟吗?”宫泠羽不仅眼神陌生,连语气都是陌生的,丝丝冰凉的感觉!
云忆寒目光一沉,却依旧是哄她道:“别闹了,这次怪我,我不该离开,让燕倾把你抓了来。”
“我们先离开这里……”
“我凭什么跟你走?”宫泠羽讥笑了一声,忍住腹部伤口的疼痛,悠哉悠哉的走到了太师椅旁,坐下,翘起二郎腿,打量着云忆寒:“我在这里好吃好喝好穿好住的,跟你走,你打算带我去哪里亡命天涯?”
一针见血。
这话正戳云忆寒的软肋。
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在亡命天涯,在他眼中,燕倾这些蝼蚁根本算不得什么,他解决他们是迟早的事儿。但是这话,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他根本都不会去听,但是从她宫泠羽的嘴里说出来,云忆寒就必须得给当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