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泠羽有意做了让步,此时若水心里一肚子的不满和不甘心,根本不买她的账,如果可以的话,他都想张嘴骂她了。
他知道她和别的女人不太一样,可他当真想不出她有什么手段,能够让祭司大人迷恋如此?
为了她什么都可以放弃。
而这个女人呢?
她又知不知道祭司大人为了她都做了些什么?
那天云忆寒对于若水的警告当然不止如此——若水知道了什么,不能告诉宫泠羽,也不能告诉燕倾,其实就是,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
否则,云忆寒都会毫不留情的对他下杀手。
若水心有不甘,却连一个字也无法说出来。
宫泠羽看到若水脸上的表情便明白了,她笑了笑,无所谓道:“既然你执意要走,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是我这宅子是处秘地,不能被太多的人知道。若水你的为人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做事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话音未落,宫泠羽便朝若水伸出手,白皙修长却因为怀孕的缘故而显得有些肿起的手掌心放着一颗黑色的药丸。
若水微惊:“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忆寒放心你,不代表我也放心你,但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可你得服下这颗药丸。你应该猜得到吧,这是毒药,每个月都要按时服用解药,说句俗气的话,这毒的解药,全天下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有,你……”
“你真卑鄙。”若水冷冷开了口,一声自嘲,却是朝着宫泠羽撩开自己手臂一角,手腕处一道若隐若现的红色,闪了几下便消失不见了,若水看着那如蛇般消失的红色痕迹,道:“可惜你多此一举了,我们祭司院里,每个人的性命其实都在祭司大人手上。这条红痕,是当初进祭司院时种下的蛊虫。自此,生命与蛊虫同为一体。蛊虫在,人在;蛊虫亡,人亡。每个人身上种的蛊都在祭司大人手中,无论逃到天涯海角,大人若是想要我们的命,还是能够要到的。”
宫泠羽将信将疑,却是选择了相信若水的一面之词。也许若水是和忘川一样,只是暂时的生气离开,过些日子还会想要回来呢?
她不是个会轻易相信别人的性子,但她就是觉得,若水不会害云忆寒,也不会害她的。他只是一时想不开。况且,她要他吃下的,也不是真正的毒药,只是一颗补品的药丸。
宫泠羽看着若水道:“那好。”
她侧身让开,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笑道:“若水,我们都是朋友,欢迎你随时回来。”
这下轮到若水愣了愣,他抿了一下唇,问道:“你就不怕我转身出去就向世子殿下告发你的藏身之处么。”
宫泠羽笑道:“其实我也没有想这里能够藏多久,迟早都会被发现的。”
若水不动声色的垂下了眼睫。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觉得,不管是祭司大人还是宫泠羽,似乎都很相信他?这样的感觉让他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明明他才是生气的那个,可这两个人却……
若水用力咬住唇,看也不看宫泠羽一眼便离开了。
他走了没多远,镜便走了过来,问宫泠羽道:“主子,便这样让他离开?”
宫泠羽点点头,轻叹道:“我当他是朋友。”
她转头看向镜,笑道:“镜,你也是一样,也是我的朋友。”
听她这样说,镜的心里无端的涌出一阵感动。